岩出身農家。
原來阿岩竟過得如此拮據,對方能考中院試不知吃了多少苦,說不定還經歷過「鑿壁偷光」、「雪窗螢火」、「臨池學書」等等……
想到這里,阮小南憤憤將碗中雞腿扔在桌上。
做兄弟,就要同甘共苦!
程岩:「……」
庄思宜:「……」
正准備往嘴里塞丸子的林昭:「……」
那一餐人人吃得心塞,程岩引經據典對阮小南好一通關懷教育,讓對方深刻認識到浪食物的錯誤,並賭咒發誓再不會犯。
晚課以後,庄思宜和幾位舊友在食堂雅間包了一桌。
沒錯,鶴山書院的食堂是有雅間的,據說是一位曾求學於此的官員親自捐建,後來,那位官員出了本《食珍錄》,一直流傳至今。
書院的雅間和酒樓不同,沒有太多山珍海味,但烹飪手法極為致,價錢自然不便宜。
席間,庄思宜不可避地喝了點酒,回到寢舍時微有些醉意。
此時屋里點著燈,只有程岩一人坐在床沿,正低頭擺弄著什么。
庄思宜疑惑道:「他們倆呢?」
程岩頭也不抬,「有人斗詩,他們看熱鬧去了。」
庄思宜走近程岩,見對方一手拿針,另一只手上好像是個沙包,疑惑道:「你在干嘛?難道你還會……刺綉?」
程岩穿過一針,隨意地說:「哪里是刺綉?隨便縫個沙包罷了。」
小時候他生父剛去世,他親奶奶還在時,便和他娘靠著綉活供他讀書。久而久之,程岩也學會了一點兒,前生他突發奇想,打算為庄思宜縫個筆套,但又羞於讓對方知道自己還會女人的本事,偷偷摸摸地縫了月余,送人時還假裝是外頭買的。
沒想到庄思宜到禮物後卻沉沉嘆了口氣,「這種手藝也好意思賣錢?阿岩,你被騙了。」
當時的程岩很慚愧,現在想起來,很想一針戳庄思宜臉上。
庄思宜哪知程岩的心思,他靠著對方坐下來,「你縫沙包作甚?」
程岩:「練字。」
庄思宜了然,程岩是想練腕力,當即興致勃勃:「阿岩,你也幫我也縫一個吧?」
程岩挑眉,「你要?我手藝很差哦。」
庄思宜一笑,「你送的,誰還在乎手藝?」
程岩斜睨他一眼,心說這句話聽起來怎么怪怪的?
見程岩不吭聲,庄思宜便在身上一摸,取出枚玉佩,「我跟你換,以表誠意。」
……很眼熟的玉佩,不就是上回庄思宜送他的「信物」嗎?
程岩很想說你到底有多不喜歡這枚玉佩?找著機會就要塞給我?但他只道:「換就不必了,我給你縫便是。」
等沙包縫好後,程岩又取了另一種顏色的線歪歪斜斜地縫了個「庄」字,遞給庄思宜:「你先用著吧。」
庄思宜立刻將沙包纏上手腕,心里說不出的高興,興致勃勃地坐於書案前,提筆練字。
一撇,一橫,一豎……
紙上漸漸出現個「程」字,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覺寫得特別好。
於是,等阮小南和林昭回來時,就見程岩在讀書,而庄思宜在練字。
阮小南霎時就炸了,庄思宜不是和友人聚會去了?居然背著他偷偷用功,莫非還想超過他不成?
於是快步沖向庄思宜,「我不會讓你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