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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正准備來瞧瞧病人的張老爺看見這幕,眼中泛出一絲柔軟,最終長嘆一口氣。

沒兩天,蘇省巡撫安排的六七位郎中到了,他們都是從南江府諸多醫館抽調而來的。當眾人進入大宅,見到宅子里的布置,還有宅中人新奇的穿戴,都感覺訝異。

帶他們來的是一位南江府同知,他道:「你們這是何意啊?」

陪同在側的趙縣令簡單解釋了下,聽得許多郎中都連連點頭,那同知不高看了趙縣令一眼,當即贊他心思巧妙。

趙縣令也不居功,將程岩叫了過來,說這些辦法都是程岩的建議。

同知一愣,總覺得眼前的少年有些眼熟,半晌,他遲疑道:「你是不是……鶴山書院的學生?」

程岩嘴角一抽,這不就是上回書閣大火後,來他床前吟詩的那位官老爺嗎?

他躬身一拜,「學生程岩,見過大人。」

同知當即眼睛就放光了,他當年作詩,本就是被程岩的「神」所感動,如今見對方還有這等本事,更是十分欣賞,連說了幾個「好」字。

但這會兒明顯不是敘舊的時候,他讓程岩跟在身側,便跟趙縣令談起了正事。

這兩天,大宅中又送來了四人,但由於發現得早,病情並不算嚴重。不過從數量來看,疫情正在急速惡化,之後幾天,或許會有更多人被送進來。

而同知一番話也印證了程岩的猜測,原來冬瘟已不止在武寧縣,蘇省另有七縣都陸續發現了染病者。

「你趕緊整理一套防治措施,不僅其他府、縣要用,東省也能用得上。」同知嚴肅道:「蘇省疫情已上報朝廷,皇上極為重視,已派了太醫院的人來。」

他稍稍一頓,「東省那邊的情況你也知道,若我們稍有差池,只怕……」

趙縣令忙點頭應是,盡管同知沒有講得很明白,但就連程岩都清楚,東省疫情已徹底爆發,好幾位官員相繼被懲處,就連東省巡撫何碧嵐的腦袋如今也懸在了脖子上。

但程岩並不同情那些人,蓋因疫情早在一個多月前就有征兆,可東省的官員竟敢隱瞞不報,還欺騙百姓,說此病只是普通風寒,根本不嚴重。

此次冬瘟說是天降災難也行,但更因為人事不修!

當天,新來的郎中們迅速投入救治,盡管他們大多醫術不俗,可時疫又豈是輕易能治好的?

之後兩日,大宅中果然又送來六七名患者,眼見形勢愈發嚴峻,每個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可噩夢還未結束,等庄思宜帶著大批葯材和幾位郎中來到清溪村,程岩才知道,時疫已傳到了南江府,而且患病者是一位青年!

從蘇省疫病被發現到如今,患病的都是老人和幼童,青年還屬首例,這也意味著疫情的形勢正加速惡化。

「那人此前去過銅陵縣,與銅陵縣發現的一位患者有過接觸。他回去後感覺身子有些不適,但又不敢上報,家里人也幫著隱瞞,結果沒兩天,全家七口半數被傳染。」庄思宜語氣沉沉,顯然很是不滿。

「他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也不把旁人的命當回事嗎?」程岩很氣憤,「這都什么時候了?還敢抱有僥幸!」

庄思宜:「他們全家已被控制,包括期間接觸過的人都已被隔離,好在他患病後因為心虛,家人也不太敢外出走動。」

程岩嘆了口氣,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他道:「你是怎么跟縣尊大人說的,他竟許你進來?」

庄思宜:「我給他帶了那么多葯材,又請了三位郎中來,這點兒要求算什么?」

如今疫情緊張,盡管有巡撫大人的命令,不少郎中還是視武寧縣為虎穴,不敢輕易涉足。而之前被派遣來的七八位郎中,已經調派了五人趕往其他受波及的府縣。簡而言之,武寧縣人手十分緊缺。

程岩抿了抿唇,「那你來,你家人……」

庄思宜笑了下,「除了我曾祖父,還有誰會在乎我?而我曾祖父你也知道,但凡對庄家有利的事,他又怎會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