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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考過來,哪次考場上不見皓發白首的老人?幾十年辛苦風塵,能過龍門者又有幾何?

「換了我要是一直考不中進士,也不知能堅持多久。」程岩隨口感嘆道。

「為何要堅持?歷朝歷代考中進士者何其多,能留下只字片語的卻少之又少,要出人頭地,並非只有考進士一條路可以走,只要於一域,就能得到足夠的地位和尊重,甚至能留名青史。」

庄思宜神色淡淡,「幾十年考不中,說明這條路於我是小道,越走越窄,縱然有幸能走出頭,所付出的時間和力也根本不值。」

程岩非常意外,他以為就庄思宜的野心和抱負,是絕對不會放棄功名的,但聽對方的意思,也並沒有很執著?

「可不考進士,仕途無望,你說想要不受束縛,萬事隨心,那總要走到高位吧?」

庄思宜笑了,「又不是非要做官才能實現,只是對我而言,這個途徑最簡單,是一條大道。若大道變成小道,我又何必堅持?」

程岩愣了,「不做官還能做什么?」

庄思宜意味不明地看了程岩一眼,並未作答,但程岩卻驚出一身冷汗,不做官,莫不是要做皇上?

他不敢問下去了,都不知道庄敏先到底怎么教導庄思宜的,對皇權漠視至此,所以前生時才能夠毫無顧忌地推舉周勉上位,又將對方視作傀儡吧?

庄思宜是覺得救回嘉帝已成小道,根本不值,所以才選擇了另一條「大道」?

程岩忽然有點兒心涼,他虛握了握拳,掌心似乎還有溫熱殘留,但那種隱秘的快感正急速冷卻,「對你而言,凡事都能說斷則斷,說舍則舍?」

庄思宜沒聽出什么異樣來,點點頭道:「正該如此。」

「……是嗎?」

那天回去時,庄思宜覺得程岩的狀態有些低落,但只當對方是可憐王博,並未多想。

次日,程岩很早出了門,獨自去了醫館。

他再見到王博時,對方已經清醒了,此時正半坐在床上,見了他道:「多謝程兄。」

只一句話,程岩就能感覺到王博不一樣了,不僅神好了許多,身上的刺好像突然被拔掉了,整個人柔和下來,和他印象中的人漸漸重合。

程岩見對方根本不像熬不過去的樣子,驚喜道:「王兄,你這是好了?」

王博淡淡一笑,「大病一場,大夢一場,突然就悟了。」

後來程岩問過郎中,對方說王博的病本就由心而起,心念一通,自然葯到病除,王博也算因禍得福了。

程岩心說難怪,或許前生的王博也經歷了類似的事,終於走出桎梏,大徹大悟。

他昨天還奇怪呢,對方分明該是下一科的狀元,居然被郎中斷言「不行了」?他還擔心由於自己的出現,影響了王博的運數。

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盡管郎中說王博無事了,但他畢竟年紀頗大,恢復得比較慢。

就在王博一日日好轉期間,程岩到了兩封信。

一封來自家中,除了問候之外,還詳細說了程金花出嫁的事,從信中語氣看來,程家人對程金花的夫婿非常滿意,讓程岩徹底松了口氣。

不過信里頭還提到了程仲,說二郎如今對成親很排斥,家里幾次想幫他說媒,他都拒絕了,便想讓程岩去勸勸對方。

程岩怎么勸?他自己都還是光棍一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