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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一場縣試當然是順順利利的。

縣試第一天,程岩坐於公座,望著下首數百名學生,不禁想起了上輩子的自己。

他記得考試那天格外陰冷,凍得他手指都快發麻了,但武寧縣再冷也沒法兒跟雲嵐縣比,因此,程岩特別貼心地為考生們准備著不少火爐,希望他們能發揮得更好一些。

反正,如今的雲嵐縣也不缺碳。

只是雲嵐縣的考場特別破舊,連考棚都沒多少間,大多人都是露天而坐。作為縣令的待遇當然比考生好一些,可縣試一連四場,他每場都要來報道,也是非常折磨人了。

等最後一場考試結束,考生們終於解脫了,可程岩並不能休息,還有幾百份卷子等著他審閱。

好在他提前便請來了縣學的教諭和生員們幫忙,幾人同坐公堂,一一審卷。

不管何地,考生們的水平都參差不一,而雲嵐縣的考生整體又更差一些,以至程岩在閱卷時看了不少笑話。

比如他手上這份卷子,題出於《尚書秦誓》中,本該答「昧昧我思之」,意為我暗暗思量,偏有考生在試卷上寫著「妹妹我思之」,逗得程岩差點兒把茶水噴出來,信手批道:「哥哥你錯了。」

還有一份卷子也讓他忍俊不禁,對方連「親戚」的「戚」都不會寫,直接在卷面上寫道:「我乃昭陽府同知大人的親妻。」

程岩琢磨了會兒是哪位同知大人這般倒霉,順手回道:「所以我不敢取(娶)。」

這些趣事,程岩都寫信告訴了庄思宜。不過以往是庄思宜主動寄信,如今卻反了過來,只有程岩先寄了信,庄思宜才會回信。而且回信的內容簡潔了不少,通常也就一頁紙,和過去的長篇大論比起來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這一切都顯得庄思宜有些冷淡,可偏偏對方前幾日還特意送來了個南江的廚子,說是照顧程岩的胃口。

因此,程岩並沒有察覺不對,還是堅信庄思宜是被事情給絆住了。

何況他也沒空去琢磨那么多。

縣試一結束,程岩就投入到他的「賭石」大計中,在此之前,他已提前跟恩師知會過,並得到了對方的支持。

由於細則繁瑣,程岩必須親自落實,好在胡成喜是個得用的人,對數字極為敏感,而且記憶力極好,程岩便讓他專人負責借貸事宜。

對此,吳一天很嫉妒,又暗搓搓擔心自己地位不保,但他可不敢給胡成喜使絆子,只能更積極向上,奮發努力,爭取能在縣尊大人面前多刷點兒好感。

程岩察覺到了他的求生欲,便讓他主持采玉一事。

整個衙門轟轟烈烈地動員起來,周邊的百姓們也都興致高昂,在大家齊心協力之下,雲嵐縣的原石市場漸漸有了雛形。

七月初六,程岩親自選定的黃道吉日,原石市場迎來了第一批客人。

縣城北門外三里地,二十來輛馬車徐徐駛來,領頭的車夫見不遠處站著幾名男子,為首者身著官袍,頭戴烏紗,身份已昭然若揭。

車夫心頭一驚,忙勒馬急停。

「何事?」

車廂里傳來了年輕男子的聲音,車夫趕緊應道:「回少爺,前頭好、好像是縣尊大人。」

話音一落,車簾已被撩開,一個胖乎乎的青年探出了半個身子。

「忠寶。」程岩見到老友,當即笑著招呼。

「阿、阿岩!」錢忠寶眼睛微瞪,慌著要下車,只是動作有些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