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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世不顯,但如今朝廷已開海禁,梅堯白日後必將受到重用……」

「曾祖父!」庄思宜打斷對方,「不管梅先生是否受重用,哪怕那姑娘是當朝公主,我也不願娶!我的功業,不用靠女人來成全!」

庄敏先緩緩了笑,沉聲道:「究竟是你不願靠女人,還是你心有所屬?」

庄思宜瞳孔一縮,戒備地看著庄敏先,卻見後者冷冷一笑,「我不插手你的親事,難道就放任你去喜歡一個男人嗎?!」

「曾祖父!」庄思宜又驚又駭,心想莫非庄棋出賣了他?

「你不用去懷疑庄棋,他是你的心腹,若他敢背叛你,我第一個不容他。」庄敏先輕易看穿了庄思宜的心思,「但你乃我選定的庄家繼任家主,我自然要盯著你,你覺得,你瞞得住我嗎?」

盡管庄敏先此時說話都要大喘氣,可一怒之下的氣勢仍讓庄思宜心底發寒,他心知此事已不容辯駁,便橫下心道:「既然曾祖父知道我喜歡他,那也應該知道,我今生絕不會再娶旁人!」

庄敏先沉默地凝視著自己的曾孫,半晌,軟了語氣道:「宜兒,你喜歡他,他願意接受嗎?他若不接受,你豈不是白白被耽誤了?他若接受,你們同為男子,既不能昭告天下,更無法誕育子嗣,他能如你一般堅定不移嗎?你們大可以各自成婚,對家人世人有個交代,至於私底下如何……誰又礙得著你們呢?」

庄思宜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逝,他想不到庄敏先竟會說出這番話,心中不適的同時,他的口氣也有些生硬,「如果我不知自己心意,今日我一定答應您的要求;但我已知自己愛慕於他,便無論如何也不會背叛他,何況,一無所知的梅姑娘又何其無辜?」

他不理會庄敏先愈發難看的神色,自顧自道:「曾祖父,您不了解他,若他願意與我相守,必然不會在意世人的議論,更不會在意所謂的子嗣。」說到這一句時,庄思宜眉間的凝重忽然化開,眼神也變得溫和,「他會如我待他一般,一生愛我敬我,此世不渝。」

庄敏先見庄思宜冥頑不靈,強壓住心頭怒火,質問道:「宜兒,難道你真想讓我死不瞑目嗎?!」

庄思宜心中隱痛,卻只是垂下頭,悶不吭聲。

如此,終於激得庄敏先勃然大怒,「好、好,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庄家的家主你也不配做!」

他見庄思宜面無異色,心下萬般失望,厲聲道:「我知道,庄家家主於你只是可有可無,威脅不到你什么,但……程岩對你也只是可有可無嗎?若你固執己見,不聽我的教誨,我便是死了,也有辦法拉他入地府來為我送終!」

庄思宜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盯著庄敏先,好似今日才認識對方一般。

而庄敏先則面無表情,冷漠滲出骨髓,仿佛眼前的青年只是個無足輕重的陌生人。

他們分明是至親,但在此刻卻若生死宿敵,誰都不肯退讓半步。

良久,庄思宜澀聲道:「曾祖父,您一定要逼我嗎?」

庄敏先眼中的愧疚轉瞬即逝,終是狠下心道:「宜兒,不是我在逼你,是你在逼我,曾祖父是為你好,總有一日你會明白。」

「為我好?」庄思宜牽了牽嘴角,「您不是為了我,您是為了庄家。您擔心我耽於情愛,消磨意志;又擔心我喜歡男子之事日後叫外人得知,遭人恥笑,帶累了庄家的名聲。在您心里,我的人生及不上庄氏半分重要。」

庄敏先似乎惱於被庄思宜說中心事,臉色十分難看,「我庄氏興盛綿延數百年,是靠著多少先祖嘔心瀝血換來的功績,以及多少庄氏族人的血骨所堆砌而成?豈能容你辱沒庄氏門楣」

「我答應您。」

突如其來的服軟,讓庄敏先一怔,他微微眯眼,不太信任地審視著庄思宜,卻見到對方眸中隱含的痛楚和絕望。

庄敏先的心狠狠被揪了下,別過眼不敢再看,啞聲道:「宜兒,你別怪我,我只是不想見你毀了自己,也不想見庄氏從你手中敗落。」

庄思宜木然地跪在床邊,再不說一句話。

室內漸漸安靜,唯剩庄敏先越來越沉重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