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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他的不是庄棋,而是一道陌生的聲音:「車里可是曲州府程大人?」

程岩撩開車簾,見問話的竟是一名侍,頓時一凜:「正是。」

侍恭謹地行了一禮:「程大人,皇上要見您,還請您現在就隨雜家入宮吧。」他又往車里瞄了一眼,補充道:「庄公子也請一道。」

程岩和庄思宜對視一眼,心中大為詫異,到底出了何事,皇上竟專門派了人在城門口等他們!

懷著滿腹疑惑,程岩和庄思宜匆匆趕赴宮中,又隨侍來到了御書房,而嘉帝已等候多時。

重生以來,程岩只在殿試時遠遠見過嘉帝一面,此時再見,不想起前生,一時百感交集。

然嘉帝並不知程岩的心思,他在問詢了一番曲州府的情況後,道:「朕登基以來,曲州府時時給朕驚喜,其中多有程卿的功勞。朕若沒記錯,程卿如今二十有六了吧?」

程岩通過方才的對話,已知嘉帝和記憶中的大有不同,確切說,是比前生更像一位合格的帝王,不更為恭敬:「回陛下,正是。」

嘉帝:「二十六歲,正四品官,我大安開國以來卿還是頭一份,不過以卿的功績,這個四品官其實遠遠不夠。」

程岩忙道:「若非得先皇和陛下的賞識與栽培,臣遠沒有今日。所謂功績,臣不敢領,唯盡臣子本分,為陛下分憂而已。」

嘉帝朗聲一笑:「程卿不必過謙,朕心中有數,若大安官員都如卿一般品性,朕又哪兒來的憂?」他又看了眼一旁的庄思宜,話鋒一轉:「二位卿應該很疑惑,朕為何急召你們入京吧?」但不等兩人回答,他兀自道:「朕准備重審浙省虧空案。」

程岩和庄思宜雙雙皺了皺眉浙省虧空案他們當然有所耳聞,可這件事與他們何干?

要說真有的關系的,應該是他們的同年張懷野才對。

今年初,張懷野被派至浙省任學政,八月院試時,考場中出現了一份離奇的答卷卷上並非八股文章,而是列舉了浙省溫遠府清屏縣縣令黃連貪污腐敗、虧空府庫、橫征暴斂、敲詐勒索的種種罪行,考生還於卷後寫道:我敢告,你敢管嗎?

這份卷子很快被遞送至主考官張懷野手上,盡管卷上所書並非張懷野的分內事,但以他連先皇都敢噴的膽子,還有什么是不敢的嗎?

於是,張懷野在暗中走訪調查後,認為卷上所列罪行應當屬實,當即就將此事上告了朝廷,從而揭開了一場震動大江南北、朝野內外的貪腐大案!

要知道,浙省千百年來都是魚米之鄉,也是大安的錢糧倉庫,浙省的財政出現問題,嘉帝必然嚴正關切。他到奏折後大發雷霆,立刻命令浙省自查,可浙省巡撫張雁鳴在經過一個多月的核查後,卻說浙省全省的虧空加起來僅有六十萬兩白銀。

嘉帝震怒非常,認為張雁鳴在騙他,因為張懷野的奏折上明明白白地提到,僅是清屏縣縣令黃連,在任十年造成的虧空便有八百萬兩。因此,嘉帝罷了張雁鳴,另外派了三位欽差赴浙省調查虧空一案。

哪知三位欽差的調查結果竟和張雁鳴一致,稱浙省的確僅有六十萬兩的虧空,且在嘉帝下令自查後,各府縣已在全力彌補虧空,如今賬目上只差了三十余萬兩。

嘉帝猶不相信,蓋因浙省每年的財政入足有數千萬兩,六十萬兩的虧空幾乎等於沒有,難道浙省所有官員都如此清廉?他認為這些官員分明是在敷衍了事,甚至官官相護。加之張懷野此時遞上了第二封奏折,奏折中特意提到浙省官場交際應酬的風氣很重,間接造成府庫虧空,比如原浙省巡撫張雁鳴到各府縣視察時,僅僅是隨行下人就能到上千兩銀子的紅封。此外,奏折中還列舉了一些實例,件件有時間、有地點、有人物,讓嘉帝不得不信,並對浙省的吏治敗壞深感震驚,於是,他又任命林閣老為欽差,再次南下調查此案。

但讓嘉帝萬萬想不到的是,林閣老的結論同樣與張雁鳴一致,不但如此,林閣老還稱張懷野只是道聽途說,沒有證據就敢胡亂舉報揭發,對方所告之事完全是子虛烏有。

這一回,嘉帝終於猶豫了。

因為林閣老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