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春,大安一支船隊在航海途中遭遇風浪,偶然到了個陌生的島嶼。原本船上人還有些不安,但他們很快發現當地百姓不但文字與大安相似,且在得知他們來自安國後態度極為熱情。船員們一問才知,這個島嶼所屬的國家叫做懷國,兩百年前也曾屬於大安……不,確切說應該屬於前朝治下,只是前朝中後期地方勢力割據,以至分裂出數個小國,懷國正是其中之一。
但懷國與大安之間還有幾個同樣被分裂出來的國家,兩國百年沒有來往,船員們一時沒想起來。
盡管前朝已不復存在,但大安作為前朝的延續,對島上居民來說差別並不大,他們同宗同源,曾經同為一體,自然容易親近。
有了這層關系,船隊便在小島上安置了下來,船主本想著來都來了,索性看看懷國有沒有做生意的機會。可他的想法卻遭到了村民的反對,原來懷國正與鄰國烏國打仗,只是這座小島與陸地相隔較遠,才沒有受到戰火波及。
沒辦法,船主只有歇了心思。
等船隊修整好,船主便打算離開,可臨別前,村長忽然交給船主一封信,寫信人居然是懷國的國君,對方希望船主能將懷烏兩國交戰的消息帶回大安,由大安派出來使出面調解。
船主立刻明白有村民泄露了他們的行蹤,但他們受了村民的恩惠,再說寄信不過是舉手之勞,便答應下來。
船主信守承諾,一回到大安便走關系將求助信上交給了朝廷,文武百官聽聞此事後,都認為可以答應懷國的請求,一來是出於大安推崇的德化,二來,既然懷國還信任大安這個老大哥,他們也不能讓小弟失望不是?
而且,大臣們都想著烏國既然也是由前朝分裂而出,估計和懷國一樣會聽大安的話,畢竟如今的大安國力強盛,四方歸服,比前朝鼎盛時期也不差什么了。
但現實卻狠狠打了他們的臉,大安使者抵達烏國說明來意後居然被關入大獄,烏國國君還寫信給嘉帝,要求大安拿錢糧換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嘉帝當即下令,讓剛剛從北方歸來不久的程松領大軍出征,給不識相的烏國一點顏色瞧瞧。
於是,程松這位二十二歲的年輕將領,第一次以將軍之職出戰他國,數月間橫掃烏國境內,直接將烏國除了名,懷國也自願歸順……
「程將軍果真是千年難得的將才,我大安有這樣一位將軍,此後幾十年便可高枕無憂!」劉書生與有榮焉道:「對了,我聽說那懷國國都立有一座碑,碑上寫著距大德還有一萬多里,他們倒是一直想著回來。」
德,便是前朝的國號。
陳書生笑道:「如今已沒有懷國只有懷省,劉兄莫要說錯。」
劉書生點了點頭,又道:「說起來那送信的船主好像就是程將軍的二哥……」
提到這里,劉陳二人都不想起了程家另一個人程岩。
陳書生正要說什么,忽聽外間傳來喧鬧聲,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聲更比一聲響的奏報!
捷報!粵省南粵府老爺,何德民,庚戌科會試中試五百九十一名!
捷報!粵省南粵府老爺,何維宗,庚戌科會試中試五百七十六名!
捷報!粵省南粵府老爺,何書海,庚戌科會試中試五百四十二名!
三道捷報,居然都是來自粵省南粵府,且都姓何!
陳書生正覺得名字有些耳熟,就聽大廳一角傳來幾聲狂吼
「阿爹!」
「阿公!」
「阿海!」
「我考中啦!」
只見老中青……哦不,沒有青,而是位中年書生正跟一位鬢角斑白以及另一位白發皓首的年老書生摟在一塊兒,三人抱頭痛哭,哭聲驚天動地。
「啊!是他們!粵省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