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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怎么這樣涼。」

「幼時在外,曾落寒症。」裴文德不動聲色抽出手,退後幾步,只低聲道:「單憑皇上今日肯聽微臣這番話,臣也一定會找到證據。」

朱厚照靜靜看著他。

皇考臨死前給他的遺言,便是要任用賢臣。他自詡朝中各部有人坐鎮,政事有條不紊運轉,國無大事,便算是用臣得當。哪怕他漸漸發覺,臣下多多少少都在動手腳,他們媚上欺下,為己私利。

活了二十多年,他在宮里唯一敢信的,不過蕭喚雲一個。她性子孤傲,卻真真切切傾心自己。可相伴太久,她早已越過了愛和情。他敬她,信她。

但真的並不愛她。

可惜她是一個女子,奈何她是一個女子。

外臣里面,裴文德是個異類。他眼中太干凈了,干凈的仿佛可以把小皇帝早早深藏的一點點真心落在他眼中也不會被濁。他甚至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傻,怎么敢這么輕易的說真話。

劉瑾心思不正,他早就看出來了。不作為不代表不知道,只是他還懶得動手罷了。可朝中內外對司禮監掌印太監皆是附和諂媚,盡是贊揚之詞。並無一人站出來說,皇上,劉瑾有問題。

好在有他,說出來了。卻像是終年深沉的劍鞘中,把那把利劍拔了出來。

既然心思歪的太過,殺了便是。

「喚雲,將此事於太後露個風。」

「妾明白。」

裙擺曳地,步履輕移。

屋內再度沉寂下來。朱厚照沒有看他,只是從一邊拿過酒壺,自斟自飲。

「裴卿,朕做到這樣,算不算荒淫無度了?」沒等他回話,朱厚照只是笑道:「他們既然這么說朕,還搬出了祖制規矩,朕也不好拂了他們的面子。」

裴文德驚詫的望著皇上。

「你是楊大人舉薦的忠臣。」他把自己喝了半杯的酒遞給裴文德,倒也不顧儀態的歪著:「卻也是朕想要的人。」

裴文德一驚,那金杯險些脫手。他剛要跪,卻被朱厚照牽住了袖子。

「裴是好姓。」他似乎是感嘆。「你既願真心待朕,朕便真心待你。你不願,朕再也不提。」

裴文德眼前心里空白一片,只是耳邊這聲音愈加輕柔,甚至銜了無奈。

「朕知道了。」看他半晌無話,朱厚照苦笑。心下驚得是自己卻也不甚覺得失落,甚至有些慶幸他沒有隨於眾流奉承阿諛。

可裴文德卻舉起酒杯,喝了那半杯酒。

朱厚照眸子一亮,如有星火滑過。

「臣……不知如何回答。」他把金杯輕輕放下,低聲道:「但臣不想離開皇上。」

「裴卿,」朱厚照會心一笑:「朕知道什么是不舍得了。」

裴文德叩首,起身卻道:「皇上,那座宅子,請皇上回吧。」

朱厚照一時沒反應過來。

「您要賜給臣一座宅子,那是劉瑾硬搶的,原是京中一雙老人為子成親積攢多年才買下。臣不應,皇上也不應賜。」

朱厚照果然眸中多了一絲凌厲,但還是笑道:「那便不賜了,朕叫他還回去便是。裴卿住在何處?」

「仍在楊先生家別院。」

「也好。」朱厚照點點頭,背手往窗前去:「裴卿,你去吧。朕的心意,便對你干干凈凈的了。」

「皇上……保重身體,微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