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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姑姑,現在能幫一把裴大哥的,只有您了。他日日醉酒,朕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辦了。」

「裴文德么……」蕭喚雲緩緩起身,苦笑一聲。「那和尚……終究沒有說錯。」

「姑姑說什么?」朱厚一時茫然。

「沒什么……」蕭喚雲從架上取下白披風,轉身望著朱厚:「請皇上准我……帶他去一個地方。」

康陵的清晨,寂靜無聲。

五峰陡峭,露出天邊一角是沉郁的蟹殼青色,蒼穹之下,幾株矮松。白石陵寢孤零零的立在那里。雨過不久,風還有些冷,地面有些潮濕。

守衛和太監都悄無聲息撤遠了些。

「康陵……還未全部修繕完畢。我們走的是小路。」蕭喚雲袖手,抬眸望著白石甬道另一頭還在修繕的陵園。「畢竟修好了……就不會有機會再來看他了。」

裴文德一步一步往那小小的陵宮處走去。不知何時起了風,連綿不絕,吹著單薄的衣衫。他發覺越難走向那里,也越想走向那里。腳上好似踩著刀刃,一步一步痛在心底。

石碑立在正中,「大明武宗毅皇帝之陵」幾個大字,還有些棱角。

裴文德在石碑下緩緩跪坐,他靠在石碑旁,不知為何覺得竟有些暖意。

如同那人的手掌一般,執筆持劍,擲花捻杯,總是帶著一股溫熱,手心發燙。

「睡在這種地方,風這么大,你會冷么?」

「這么久了,我日日醉眠,可你也不肯入我夢來,見上一面。」

他苦澀一笑,像是對著一個孩子說話,聲音輕緩,卻帶了些不自知的委屈。

「阿照啊,我回來了。」

此去入夢,卻是鬼門之後,黃泉之間。

黑洞洞的大門低吼著敞開。

裴文德輕聲走了進去,卻見黑暗處只有一桌一椅,一個黑衣女孩身旁縈著魂火,盈盈爍爍,趴在桌上奮筆疾書著。

聽到動靜,她抬起頭來。

「汝為何人?」

裴文德一時詫異,卻仍答道:「裴文德。」

「汝一生魂,為何入冥府之下八百里黃泉?」

「尋一故人。」

「故人是誰?」

「大明武宗毅皇帝,朱厚照。」

「尋他何事?」

「告一句,大明江山穩固,吾皇心可安。問一句,夢中故人紛至,而君今何在。」

那女孩點了點頭,手下的冊子飛快翻動,一束茫茫金光霎時照亮了黑暗。

不過瞬間,那女孩便咯咯笑出聲來。

裴文德急道:「他在哪里?」

「那原是個痴人。」女孩衣袖一揮,冊子再度合上。

「他先前到了黃泉,也不喝湯,只在望鄉台久久凝望,說要等一人。」

「後來不知出了何事,他自急匆匆跳了輪回井,投胎做一瀑風雨,直往那葫蘆谷去了。」

☆、21end

21

夏末之時,蓮山遠望一片青翠。

一女子牽馬上山,在那寺中拜了菩薩,自往後山去。

桃林如今結滿了桃子,油油綠葉,生機勃然。

主人早已備好茶。

「這真是個好地方。」

蕭喚雲品一口茶,目光遠遠落到遙遠層疊山川中。

裴文德一襲白衣,輕輕一笑。

「你是唯一一個這樣說的人。沈慶,粉黛,蕭載……還有兒,他們每一個都勸我不要離宮,不要出家。」

「我沒覺得那皇宮有多好。」蕭喚雲贊同的點頭:「裴文德,我也要走了。」

「想好去哪里了嗎?」

「以前他在的時候,我眼里只有他,沒有天下。後來他走了,我才知道,這天下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