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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行 點點萬 1311 字 2021-04-09

我。

人間的四月吶,明明芳菲未盡,哪兒都有盛放。

本來我覺得,傅懿行與陳凱,或者我與陳凱的恩怨,差不多已經到頭了。

但是張淼淼不讓。

女生固執起來幾頭牛也拉不回來。

午休的時候,她鎖上了班門。

張淼淼在講台上說:「同學們,我覺得任恪打了陳凱,和陳凱寫匿名信詆毀傅懿行,這是兩件事。應該分開來處理,如果說任恪因為打了陳凱所以要被記大過,那么陳凱詆毀傅懿行這件事,也應該受到處理。我們不能因為一個人是被害者就忘記他曾經也是一個加害者。」

谷陽舉起了手,「我附議!」

我拽了拽他的胳膊:「你瞎附議什么呀,這事兒已經了了。」

「張淼淼說得沒錯,你打他是泄憤,但你不代表正義。」他認真地看著我,「你難道不想把處分消掉嗎?」

誰也不願意檔案上被記錄一筆黑歷史。

但我也確實沒想過讓學校把這筆抹掉的可能性。

「那她想干嘛呀?你是不是知道內幕?」

「你猜。」

我不知他們聯起手來搞什么名堂。

我轉過頭去,想看看傅懿行是否知情,他沖我聳聳肩。

張淼淼說:「我以我個人的名義,寫了一封請願書,要求學校對陳凱進行處理,因為陳凱也在學生中引起了很惡劣的影響,他首先影響了傅懿行的名譽,然後影響了他的學習,我還提了一下,陳凱來我們班咒罵傅懿行的事情。」她揮了揮手里的紙,接著說:「任恪打了陳凱,還不是因為他沒法忍受陳凱的作為,行為暴力是一種暴力,那語言暴力難道就不是一種暴力了嗎?因為他的一封信,有多少不知情的人會認為傅懿行就是這樣一個敗壞學校的風氣的人?陳凱的身體受傷害是一種傷害,傅懿行心靈受傷害就不是一種傷害了嗎?」

我聽出了一絲排比的句式,有點懷疑張淼淼的話不是即興演講,而是提前打了稿子。

「我一個人人微言輕的,可能學校領導都不會讀我這篇請願書,所以我希望,和我一樣看不慣陳凱的所作所為的同學,都能來上來簽個名,要求學校重新處理那封舉報信,要么給陳凱記過並且讓他恢復傅懿行的名譽,要么就讓學校抹掉任恪的大過,當然了,最好的狀態是陳凱既能受到處罰,任恪也能不被記過。」

「我寫出這請願書就意味著我願意承擔風險和責任,就像任恪去揍了陳凱,他也願意承擔被記過的後果,所以我的信只代表我個人,以後學校找到我,要處罰我,我也會接受,但我會為這件事抗爭到底,所以,希望大家好好考慮考慮,到底願不願意,為傅總,為任恪,討回一份公正的結果。」

路迢迢沖上講台瀟灑地一揮手,我是沒看到他寫了什么東西,但我能想象出來,他寫出來的東西應該挺大的。

「迢迢也是你們的托兒?」

谷陽搖搖頭,「他太不靠譜了,沒拉他入伙。」

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學校確實沒處理好舉報信的事。

但是聚眾反抗和在心里不認同是兩件完全不同性質的事情。

「我覺得沒必要鬧這么大吧,萬一你們都被處分了怎么辦?」

「恪恪,你可以心甘情願地為了傅懿行背一個處分,為什么我們就不可以呢?你可以挺身而出,我們也可以的。」

我按了幾下圓珠筆的筆帽,嘆息一聲,「不是不可以,是沒必要。」

他拍了拍我的後背,「這個年紀就該做一些勇敢而又熱血的事情啊,等到大家三十歲四十歲被領導欺壓敢怒而不敢言的時候,回憶起現在的事情,才會覺得不負此生不是嗎?」

單雨寒也走上了講台。

我托著腮,默默在心里感嘆,長得漂亮的女孩子也不是空有一副好的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