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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和作者談人生 狂渚 1186 字 2021-04-09

白鳥也不允許他過多使用任何具有成癮性的物品,但自從那件事發生後,他不得不靠這東西麻醉自己的神經。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煙霧繚繞,四散在寂靜的夜里,居民樓里亮著的窗戶一扇扇熄滅,小蟲圍繞著路燈飛旋,時不時撞在燈罩上發出「啪啪」聲響,讓夜晚不至於陷入全然的寂靜。他望著唐潮家的那扇窗戶,好似能從那片黑暗中窺見他日思夜想的幻影。

不知過了多久,他看了眼出租車上的電子表:凌晨兩點十五分。

他打開車門下車,站在原地靜靜地抽完了那只煙,將煙蒂扔在腳底踩滅,漫不經心地活動著手腕,沿著樓房牆根走了一圈。

心中大致有了數,他伸手扳著一樓向外突出的窗台,雙臂猛地發力,將自己撐上去,借著樓體外面的空調室外機,窗台或者是防盜窗一路向上爬去。夜色中他一襲黑衣,只用了十數秒便如同鬼魅般無聲地爬到了位於三樓的唐潮家窗邊。

一只手撐在窗台上,腳尖虛虛點在二樓窗戶上沿的凸出,他推開窗子,水中游魚一樣靈活地鑽了進去。

唐潮早已睡了,家里一片黑暗,他沒有打開任何能夠照明的設備,只是借著微薄的月光和燈光走出廚房,進了卧室。

床中央被子鼓起一個小包,青年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個腦袋在外面,背對著門,他腳步頓了一瞬那人也喜歡這樣的睡姿,用被子把自己全部裹住,不露手腳在外面。他曾經問起為什么,那人坐在教堂長椅上,極為認真地回答:他害怕會有東西在他睡著的時候切掉他身體露在被子外面的部位。

庭水。

他繞到另一頭,緩緩下蹲,半跪在床邊,讓自己處於能夠平視床上安睡青年的高度。唐潮睡得很沉,呼吸深長平穩,也不知道夢見了什么,眉頭稍稍皺著,唇微張,唇角亮晶晶的那人每次因疲憊陷入沉眠也會這樣,控制不住地流出一點涎水,最後被自己的口水淹醒。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在他臉上,睫毛的弧度,鼻尖的曲線,還有左眼旁淺色的小痣,都隨著呼吸的淺淺起伏生動起來,瞬間填充了他那狂熱而扭曲的念想和日漸流逝的記憶。

一模一樣,真的一模一樣。

他還記得在教堂里初見時那人的模樣,那個少年跪在神父面前,手握十字掛墜虔誠祈禱,陽光穿過色的教堂玻璃花窗,灑在他睫毛,鼻尖,還有淺色的小痣上,一旁的背著刀的女孩為他披上雪白的教袍,柔軟的黑發蹭著領口。

那人不喜歡叫他組長或陽哥,從來都是直呼他姓名,那簡單的「秦若陽」三個字在他口中好似全然不同,被賦予了獨屬於他們兩人的意義。

庭水。

眼前的青年發出聲模糊不清的夢囈,眉頭有皺得更緊的趨勢,秦若陽下意識地抬手想要為他撫平,卻在馬上就要觸到唐潮時停住了手。

這不是他。

他對自己道。就算長得再像,習慣再像,這也終究不是他。真正的庭水早就在那個晚上死去了,秦若陽清楚記得他渾身是血地躺在神龕上,抓著他的手哭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他可以記一輩子。

秦若陽就這樣在唐潮床邊半跪了一夜,在破曉將至的黎明前夕離開。他跪的膝蓋幾乎不能打直,但他不在乎。

庭水總是笑嘻嘻地說他沒脾氣,但他知道,真正的他就像領袖說的那樣,是頭孤注一擲的瘋狼。

很快,他將親手報復造成了這一切的,那個創造了世界的至高無上的存在。

唐潮醒來時,不知為何覺得心里有點發堵。

他在床上坐了會兒,覺得自己可能是晚上做了什么內容不太好的夢,但他怎么都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