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想起,心臟就疼的不行。
黎簇捂著自己被刺疼的心臟,眼眶一點一點泛紅。
「黎簇……」
吳邪倒是誤會了,看身邊的少年人神萎靡神色郁郁的,以為他是在難過菜頭的死亡,便伸手握住他的手,「別想了,那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任何人的錯。路是自己選的,要承受什么,理所當然,哪怕是死,也沒有後悔的余地。」
黎簇看著他伸過來的手,心里的鈍痛散了一些,低低道:「吳邪,你不害怕嗎?」
太不公平了,他的路明明是他給他選的,哪來的理所當然?吳邪不覺得自己殘忍嗎,一開始就替他選擇了道路,後悔的余地也沒有給他。
贈他空歡喜,予他滿腔怨,至死不休。
「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去過那么多地方,你從來都不害怕嗎?」
那些書里的吳邪,明明不是現在這樣的,那么,他害怕嗎,會後悔拉他下水嗎?
黎簇很想知道答案。
而吳邪聽了他的問話,先是沉默,隨即很快就回到:「我怕啊……不過我背後有兩個可靠的朋友,我就不怕了。」
黎簇知道他說的是誰,更知道再多問一句自己的心會痛到何種程度,可他就是要問!
「一個是那胖子,另一個呢?」
吳邪的神情果然出現了片刻的恍惚,之後是落寞和惆悵,目光飄飄忽忽不知落在了哪里,輕不可聞的說:「他回老家了。」
「……」
黎簇登時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鐵銹的血腥味在口腔中擴散,他死死咬著牙關,掙開吳邪握著自己的手,背過身去,「那現在你不怕了嗎。」
吳邪起臉上悵然若失的神情,笑著答:「還是害怕,但每當我害怕時,想到他們兩個就不怕了。」
「……」
黎簇強忍著不要去咬自己的手,可他胸口疼啊,太疼了,這種疼比一刀捅死他還要疼。他瑟縮一下,緊接著有點驚慌地抬起頭看著四周,眼睛一下子看到了地上那把前一個盜墓者留下的工具刀。
他動了動身體,想爬過去拿起那把刀,往自己身上捅幾下,好讓其他地方的疼痛能分散一下胸口里的疼。
就在這時,吳邪扳過他的肩,兩手捧著他冒冷汗的臉,「黎簇?」
低沉又溫柔的一聲呼喚,猶如一束光照進幽暗的地獄,飽受煎熬的黎簇登時重新呼吸起來,眼角滾下幾滴淚,驚恐又絕望的看著吳邪。
「那我呢,我害怕時,怎么辦……」
帶著哭腔開口問他,怕他起疑心,又吃力的擠出一抹笑來。
黎簇覺得自己疼的快要死了。
吳邪怔怔注視著哭紅眼的少年,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少頃,腦袋湊近他,笑著道:「你以後害怕的時候,可以想想我。」
黎簇聽了,真想撲過去堵住他的嘴,再把他當場操翻了,想想他?為什么要想他?吳邪都不考慮一下自己說這話所代表的意義嗎?難道他希望他和他一樣,他把胖子和那人當成救命稻草,他把他當成救命稻草?
「吳邪,你他媽真的有病吧!」
明明只拿他當一枚棋子,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死了也沒關系,還可以去找一個,此刻卻給他洗腦灌輸兩人關系不一般,他得聽他的話,得信任他……好像他全都照做了,他就會給他獎勵,會好好對他。
狗屁!
黎簇這下不是胸口疼,是怒火沖天,他想操翻吳邪也真的動手了,突然就把他撲倒在地,一屁股坐他身上壓著他,兩手去掐他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