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著懸在自己上方的少年人,他額頭脖子青筋暴起,五官有點猙獰,咬牙切齒地拉著他的手。
為了拉住他,小腹壓在粗糙堅硬的木欄桿上,剩下的那條腿努力夠著地板,得自己被他帶下去。
「吳……邪……」
他叫著他的名字,幾滴汗珠落到吳邪臉上,莫名有點灼人。
「吳邪」
還不放手嗎?再不放手的話,他就要跟著一起翻下去了。
吳邪一眨不眨地盯著黎簇,眸光沉靜,唇角雖沒有彎起,眉眼間已有欣慰之色漾開。
「黎簇,放手。」
黎簇罵他:「放你娘的狗屁。」
吳邪:「……」
這小子真是嘴欠。
有黑眼鏡在,他們不會有事。
吳邪先落下去,然後看到少年人也翻了下來,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往前傾了傾,忍不住想去接他,幸好被黑眼鏡擋住了,否則戲全白演了。
然後,他假裝自己中了黑毛蛇的蛇毒,要黑眼鏡把他和王盟綁起來。
綁人這種事黑眼鏡肯定不干的,拿著個探照燈在旁邊照明。
黎簇拿繩子把吳邪和王盟綁在一起,綁完不太放心,拉一拉吳邪身上的繩子,問:「吳邪,會不會太緊了,你難不難受?」
聽了這話,黑瞎子想對天翻白眼,嫌棄道:「知道你喜歡吳邪也不用這么娘們唧唧吧。」
吳邪神情微動,控制著自己別去看面前的少年人,盡量讓自己的目光毫無焦距的落在別處。
喜歡嗎?黎簇喜歡他嗎?應該是喜歡的吧,一路上他對他挺照顧的,小屁孩缺愛,多半拿他當長輩一樣喜歡。
可自己對他,卻不是長輩對晚輩該有的心思。
那就罵自己一聲齷齪吧!快四十歲的人了,真有點不要臉,欺負人家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對著他瞎搞。
吳邪坐在那,決定反省一分鍾。
黎簇為他拂去頭發上的灰塵,頓一頓,伸手去捏他臉,壞笑一聲:「嘿,別說,吳老板這樣挺乖的,確實討人喜歡。」
黑瞎子沒眼看了,戴著墨鏡都感覺要瞎眼,嫌棄地撇嘴:「你能不能待會兒再玩吳邪,先去搞血清給他們解毒吧。」
黎簇一本正經道:「趁他不清醒,能玩一會兒是一會兒。」說著,兩手對著吳邪臉又搓又捏,擠出各種形狀。
「……」
黑瞎子真想一巴掌糊小崽子腦袋,事實上為了不繼續浪時間下去,他也確實糊了黎簇後腦勺一巴掌。
「行了,回來再玩,去找血清。」
黎簇噘了下嘴,不太情願地放開吳邪,接著轉身去追黑瞎子,走了幾步又掉頭回去,伸手從吳邪腰上拿走大白狗腿子。
「吳邪,刀借我了啊。」言罷,對他眨眨眼,送他一個甜甜的wink。
「……」
說真的,小屁孩子再不走,吳邪就要破功了。
他想親他眼睛,特別想。
……
取血清的過程有驚無險,很順利。
黎簇知道血清只有一支,也知道時間差不多了,吳邪要趕他走,或者說,將他趕到汪家人的眼皮子底下去。
恨嗎,恨的。
有多愛,就有多恨,哪怕重新來一次,經歷了許多上輩子沒經歷過的事情,內心深處對吳邪的恨,依然存在。
而這份恨意,貼切的來說,是怨。
當負面情緒堆積時,他得耗盡所有理智才能控制自己,不對吳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