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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眾人彎下的脊背,這樣的風姿壓得下任何人高傲的頭顱。

嬴政自幼就是孤傲而自我的,他不喜歡多說什么,別人懂不懂他並不在乎。他只要走著他所認定的道路,完成自己的目標就好。世人之言,與他何關?若是為世人言語牽絆,如何成就大業?

他是如此緘默沉寂的帝王,他的雄心壯志從來不是在嘴里,而是在他所走的每步路中。

但重來一次,嬴政才恍然發覺,原來言語是如此重要,那么如果能讓他的子民安心的話,他願意去表達出什么。

嬴政緩緩走了下來,從至高的祭天台上,但饒是如此他也像是在一步步走上至高的王座。

玉璽、新做的冠冕、帝袍……至高無上的尊榮、權利被擺到扶蘇面前。

嬴政深淵般平靜無波的眸子終於有了改變,前世今生他皆是為了帝國而活,責任擔得久了,一朝卸下時竟不覺得輕松,只覺心緒說不出的復雜。

他想說些什么,卻無話可說,他既將一切托付給了扶蘇,那么他會信任自己的孩子。

扶蘇,不管怎么樣,我相信你。

他目光轉過四周,李斯、蒙恬、章邯、韓非……他們都是可以重用的臣民。

「扶蘇……」他頓了頓,他的性格終究還是沉寂寡言,於是什么都沒有說。

「大典好好舉辦。」嬴政似乎皺了皺眉,卻又立刻舒展開,語聲平淡:「回宮罷。」宮人們立刻掀起了轎簾,自周以來禮樂祭祀最為重要,嬴政卻是毫不在意。

自然也無人阻攔。

直到轎簾阻去旁人的目光,嬴政終於伸手按在了額頭上,他合著雙目閉目養神,不知過了多久。宮人輕輕提醒的聲音:「陛下,到了。」

而另一面,看著御輦徹底消失,天明這才長長深呼了一口氣:「老爹,好嚇人啊。」其實也不是嚇人,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去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就是覺得很有壓迫感。

「簡直比發怒的母親更可怕,果然大叔、三師公還有韓師叔他們好厲害,始終面不改色。」

荊軻敲他腦袋:「你居然這么說你母親,等我回去就告訴她,你就完蛋了。」

天明神色大變:「老爹,你不是吧?要不要這么打小報告?」

荊軻就雙手環胸笑的得意:「你求我啊,求我也許我心情好就不告訴你母親了。」

少羽受不了的捂住額頭:這么幼稚的父子怕是普天之下也就這兩人了。

父子倆嘻嘻哈哈鬧了一會,話題又轉到嬴政身上,天明滿臉好奇:「老爹,聽說很久之前,就是還沒有我的時候你見過皇帝陛下一眼,那時皇帝陛下是什么樣子?」

還沒有他的時候那時候皇帝陛下應該還很年輕吧?雖然現在也很年輕啦,那時候會是什么樣子呢?應該不會有現在這么嚇人吧?

少羽也不由向著他們側了側耳朵,他也是有點好奇,嬴政降生在趙國,當時秦庄襄王是低賤的質子身份。

後來呂不韋經心機將秦庄襄王帶回秦國,而嬴政和他的母親則在趙國居住數年,這幾年連衣食都成了大問題,更不要說滿足其他需求了。這么一想,少羽忽然對那個時期的嬴政很好奇,誰能想到那個不起眼、也許連武都習不成、書也看不了的質子之子、甚至不被父親看重的人會成為一統天下的帝王?

還有少年時候,初為秦王的嬴政。

嬴政向來不喜歡記載太多自己的事,往往只是幾句話便結束了一段時期。

「這個啊。」荊軻摸著下巴,裝作深思的樣子,其實壓根就用不著回想,往事歷歷在目,誰也不可能忘記:「跟現在沒什么變化。」

他想了想又補充:「如果非要說變化的話,那就是好像還年輕了點。」

少羽、天明:……別鬧。

荊軻被兩孩子逗得不行:「好啦好啦,我不逗你們了,我第一次見他其實那時候正盤算著怎么刺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