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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童若不是沒想過。

在剛得知自己懷孕的時候,在剛剛做完手術的時候,在搬動了新城市,不敢踏出新家門一步的時候。

他是個懦弱的人,一點點小事都能輕易壓垮他,讓他哭得恨不得去死。羞恥感和自己殺死了一個小生命的愧疚感在那段時間讓他連睡覺都沒能睡得太深,一閉上眼睛好像就被拽到無底深淵,遭受無數指責。

但他終究還是膽小,一次也沒敢實踐過。

他沒想到晏堯這么做了。

這個在他心中始終高大驕傲的人,嘗試過去死。

就好像什么固有的東西被打碎了一樣,童若反應過來之後,全身都涼得透底。他怔怔地睜大了眼睛,抬起頭,手指抓住了這個人的手臂,又一次問道:「這個是……你,割……割腕過……」

說到那個詞的時候他還卡了一下,甚至懷疑自己在說什么。

晏堯用手表重新把那個疤痕遮住了,只說:「是的。」

童若無助地看著他,想從他表情中找出一點兒可以否認的痕跡。但是晏堯裝得很好,他用另一只手摸摸童若的頭發,很是鎮定的模樣。

真的割腕過?為什么?

只不過兩秒,童若馬上想到了原因。

除了自己以外還能是什么?

他骨髓發冷,嘴唇的顏色都變白了,心里一瞬間揪緊,跟要被捏碎了一樣,疼得厲害。他放開手,低下了頭,整個人放空了一會兒,終於開口,想問晏堯是出了什么意外。

但這個人搶先他一步說話了,大手放在他頭上,又揉了兩下,只叫他:「童若。」

「嗯……」

晏堯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讓他仰起臉,兩個人對視。他整張臉都是蒼白的,只是憑著本能睜著眼睛,像只迷途的小鹿,希望能得到一點兒指引。

哪怕他尚且不確定晏堯是怎樣的一種狀態,他已經確定和自己脫不了干系了。

鋪天蓋地的內疚感,和一點他辨不清的感情,讓他眼睛濕潤。晏堯和他互相凝視,兩個人的臉都湊得很近了,他在等待著這一個人的下一句話給這件事一點兒信息,晏堯卻忽然說:「我可以親你嗎?」

「什么?」童若一時間都沒有聽懂。

「我能不能,親你一下。」晏堯冷靜地重復了一遍。

童若哪里想得到會在這種時刻聽到這句話,茫然都不足以形容他現在的狀態。他都忘了自己不喜歡肢體接觸,忘了這個人曾經和自己發生過的事,他呼吸紊亂,搖了搖頭,雖然拒絕了,但表情簡直就是在等人親吻。

又是片刻後,他突兀地急促呼吸了起來,眼皮連著扇動了好幾下。他胸膛劇烈起伏,仰著頭,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為什么會割腕?為什么……為什么,」他兩只手無處安放,於是舉起來,打開晏堯的手,抓住了晏堯胸前的衣服,「為什么這次會重新出現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