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看,不願看,心中被無窮無盡的陰冷霸占,讓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噩夢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那些殘肢斷骸竟站了起來,拼成了一個個血淋淋的人,用著流血的眼睛看著他。
都是你的錯。
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你死多少次都救不回這些無辜的生命。
一個個破爛的人走向秦放,秦放想逃,可是卻動彈不得,他的腿像灌了鉛一樣,無法挪動分毫。
他們越來越近,一張張像是被針線縫在一起的詭異的臉離他越來越近。
他們猩紅的眼中充斥著刻骨的怨恨與不甘,他們恨不得生撕了他。
秦放從噩夢中驚醒,額間的發都被汗水打濕,可是他的身體卻像是脫離了自我控制般,無法挪動分毫。
他好像還被困在夢中,還被困在那間房子,還在面對著那個人間地獄。
醒了,醒了。
秦放不停地這樣對自己說。
終於,他找回了身體的控制權,終於,他從地獄回到現實。
徹底清醒後,他動了下,發現腿被壓麻了。
很好……秦奕同學沒用胳膊勒他,但一條長腿死死壓著他,讓他完全動彈不得。
難怪夢里總覺得腿被人抓著,敢情是被他給壓的。
秦放倒吸口氣,睡著的秦奕唰的睜開眼。
秦放幽幽看向他。
秦奕騰地坐起來,頭發亂糟糟的,眼中的緊張反倒讓這張臉更加生動了。
「壓疼您了嗎!」秦奕十分懊惱。
秦放心道:哪里是疼,腿都失去知覺了好嗎。
可看看他這張臉,秦放哪里舍得再讓他自責。
「沒事。」秦放說這話時都是虛的。
秦奕道:「我幫您按按。」
秦放點點頭:「好吧。」
秦奕輕輕幫他按揉著,起初腿是沒知覺的,還不覺得疼,可等血液回流,有了感覺後,那麻癢的滋味簡直如萬蟻抓心,饒是秦放定力足,此時也忍不住輕吟出聲。
秦奕更緊張了:「難受嗎?」
秦放瞪他一眼:「你說呢?」
「對不起。」
秦放輕嘆口氣,心里想的是:孩子大了,該分床睡了。
卻說部落里,許嬌嬌一大早做了個果子羹,自己嘗了嘗後覺得味道極好,所以想趁著熱乎勁來給秦放嘗嘗。
她一路蹦蹦噠噠,快走到秦放那兒時,剛好和從外頭巡邏回來的許岩撞上。
許嬌嬌道:「岩哥早!」
許岩應了一聲:「早。」
許嬌嬌只端了一碗果子羹,她怕許岩要吃,所以藏在身後,躲躲閃閃。
許岩看得明白:「身後藏著什么呢?」
許嬌嬌小方臉一垮,說道:「果子羹……就只有一碗,我給恩公做的,熬了好久呢。」
許岩看她那殷切模樣,再想想恩公和恩公昨晚的……嗯……他立馬道:「你莫要整日纏著秦先生。」
許嬌嬌不樂意了:「岩哥管不著。」
許岩道:「秦先生早有心儀之人,你還是把心好了吧。」
許嬌嬌睜大眼道:「恩公喜歡誰?關曼曼、蘇琴還是祝姐姐?」說罷她嘴巴一瞥,又道,「不可能的!她們都沒我漂亮,恩公肯定最喜歡我!」
許岩心道:你的確是漂亮的,只是恩公他不喜歡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