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有為：「......喂，那是我的！」

「你不是吃飽了么？」萬通慢條斯理的三口一個窩窩頭。

吳有為加快了速度：「飽是飽了，但是還能再吃兩個的......。」

憲宗皇帝心情大好，自己都多用了兩個，讓懷恩太監想著，是不是隔三差五的就讓萬大人和吳大人陪著皇爺吃一頓？

倆人是一起告辭出的乾清宮，今日正好是十五，寒冷的月光下，倆人並肩而行，前面兩個小太監舉著燈籠給他們照明，後面跟了八個小太監送行。

一直到宮門口，吳有為給了其中一個領頭的一個小荷包，那領頭的一捏荷包便知道里頭不是金銀，而是一張銀票。

「給公公們買點熱茶熱湯的喝一喝，暖一暖身子。」吳有為深諳「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的道理，對內侍從來不鄙視，再說他們也是可憐人。

做他們這一行的，那手法都是練出來的，不僅喜笑顏開：「多謝吳大學士賞。」

萬通沒給，他給了也沒人敢接，所以干脆當沒看見。

外面有等著他們倆的家里人，趕著馬車來接他們倆的，馬車特制的，很寬大，里頭設計了炭槽，可以燒熱了取暖。

一上了馬車，吳有為就攤平了，萬通只好坐在他旁邊，還有點縮手縮腳：「累了？」

「嗯。」吳有為翻了個身，讓出了一塊地方，那么大的塊頭，縮在那么小的空間里，不憋屈么？

萬通無聲的笑了笑，放開了手腳，倆人並排躺在車廂里，這車子做的大就是有好處啊。

「今日怎么將太子的卷子給皇上過目了？」以前夏天那次好像沒有吧？

「不止是今天，以後每次期中、期末考試都要給皇上過目。」吳有為將臉蛋埋進萬通的胸膛里：「真想放寒暑假啊！」

萬通很想樂，因為這個人很懶，哪怕現在上課的時間已經延後又延後，他還是不想起床。

趁著月光，倆人在宵禁前回到了家。

十二月，甲午，畿內被災秋糧。

進了臘月，憲宗皇帝立刻就頒布了除稅糧的事情，大家已經習以為常了，皇帝最近幾年不缺錢了，戶部也不缺錢糧了，該就吧。

臘八，送過了臘八粥之後，吳有為便真的放了寒假，太子殿下要跟著父皇忙著准備過年了。

而吳有為一放假，便在臘月初十那天請了尚銘吃殺豬菜。

其實吃什么只是借口，但是吳有為就是以這個為借口，邀請尚銘來吃，因為以前他們做鄰居的時候，自從認識了之後，便每年臘月幾乎都會吃殺豬菜，後來分開了，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去年臘月尚銘不知所蹤，吳有為也沒請他，這次是先拜托萬通查了一下，知道他有時間，才給他去的口信，並非請帖，下帖子就見外了。

尚公公一襲青衣小帽的就來了，跟個普通人家的老爺似的，進了大門之後才開始嚷嚷：「都說了讓你多放點肉骨頭。」

「放了，放了！」吳有為翻白眼：「你說你也不缺肉吃，怎么就喜歡啃骨頭呢？」

尚銘喜歡啃骨頭，還不要那種排骨一啃就掉的好啃的，非要啃脊骨那樣不好啃的肉骨頭。

「那個有滋味兒啊！」尚銘出了轎子後抻了抻懶腰：「在外面都不敢讓人知道咱家還好這口兒，也就在你這里才放松些。」

「你呀！」吳有為搖了搖頭：「不至於那么謹慎吧？」

「不謹慎不行啊！」尚銘搖頭晃腦：「當年王振愛顯擺，滿朝皆知，鬧的也先遠在千里之外都聽說了，結果他就揣摩出了王振的脾氣，猜出他必定會帶著皇爺回家鄉走一遭，愣是在土木堡那里設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