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抬頭看向了窗外。
一中的學生大多還是留在一中考試,林景酌現在坐的教室恰巧是他上競賽輔導時候被攝制組偶然撞見的那一間。
他單手托著腮,閉上眼睛靠到了旁邊的牆上。
夏天總是個很奇妙的季節,有聒噪的蟬鳴,有流不完的汗,也有最飽滿的熱情和笑聲。
有離別,也有遇見。
鈴聲響起後,林景酌背著書包混在逆著人流去了學校的後門。
他戴著帽子,單肩背著一個扁扁的書包,嘴里叼著剛從便利店買的一包巧克力牛奶。
繞過一個上坡,就是學校的停車場。
那里林景酌不常去,唯一的印象就是那里種著許多幾十年的大樹,青綠色的樹蔭如同華蓋一般,將底下的人牢牢蓋住。
溫涼靠著樹站著,沒戴眼鏡也沒戴帽子。
白色襯衫的人一手抱著一只黑色的貓,領口上有一桿刺綉的翠竹,儒雅柔和。
一手拿著個小小的卡片機。
在看見來人的時候,溫涼笑著抬頭,一雙眼睛像是山澗里融化的雪水,清澈透亮得容不下一點雜質,他拿起手里的卡片機,用自己笑著說話的聲音當做了背景音:「201x年六月九日,我們的小朋友終於解放了。」
林景酌背著包在原地站定。
夏日里的蟬鳴在此刻驟然變得溫柔起來
兩個人對視了幾秒之後,林景酌笑開,大步跑上前撞進了溫涼的懷里。
煤球艱難地從兩個爹的夾縫中探出了個圓溜溜的腦袋,在看見眼前兩個人吻得難舍難分之後,面露嫌棄地在他倆的臉上勉強得一人舔了一下。
林景酌抬起頭來,寒星似的眼睛亮晶晶的。
「溫涼,帶我走吧。」
林景酌恍然想起他曾經為了高考作文摘記過的一段話。
「人生不過是居家、出門、又回家。
我們一切的情感,理智和意志上的追求或企圖,不過是靈魂上的思鄉病。想找一個人,一件事、一處地位,容許我們的身心在這茫茫的世界里有個安頓的歸宿。」
在六月耀眼的陽光下,他看不清眼前人的面容,卻可以在心里描摹出每一個細小的弧度。
所以溫涼,帶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