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廖沒有第一時間想到這一方面。現在看到黑貓被放上去後,連姿勢都不帶變一下什么的,著實有點詭異。
慕天廖,反應過來了。
叫不醒的人,除了死人,就是裝睡的人,套到煤球上也適用。
黑貓無病無痛,以前也經常呼呼大睡,只有這次突然陷入了醒不來的長眠之中。
再仔細回想一下,煤球一路上一點反應都沒有,也沒有小動作。如果是出事,那它不該不該顯得這么健康,而且他也沒遇上什么,只是在遇上嚴鳳琪的時候出手保護了自己而已。
如果不是出事的話……
慕天廖吹了吹烤魚,捏下一小塊魚肉,湊到黑貓嘴邊。
這份誘惑實在太大。食物都送到嘴邊了,哪有放過的道理?
處於獵食者的本能,黑貓伸出了舌頭,把肉給舔進了嘴中。
沉默,長久的沉默。
黑貓閉著眼,砸吧著嘴,末了還舔了舔嘴角沾上的些許油花。然後,它的身體突然僵硬了。
「煤球,好吃嗎?」慕天廖陰沉著道。
「……」
偉大的妖元域太子,絕不裝死哪怕他真的有這個沖動。
意識到不妙的黑貓睜開了眼,一雙琥珀色的獸瞳看向面帶怒意的人類,頗有幾分無辜的意味。
其實挺好吃的。
玄雲在心里默默想著,但是面上還是擺出了一副無辜的模樣。
烤魚被重重地插在墊子旁,那根樹枝仿佛要在地上生根。慕天廖轉身就回到了火堆前,看起來情緒很糟糕。
黑貓坐在墊子上,看著旁邊的烤魚,
那條魚已經被摳去了眼球,只剩下黑洞洞的眼眶,混著調料的顏色,看起來……味道不錯。
黑貓擺著尾巴,後知後覺媳婦好像生氣了。
生氣了?!
仔細想來,慕天廖似乎從沒有在他眼前生氣過,嚴格說來是從來沒對它發過脾氣。
他從來都是像悶葫蘆一般,要么發呆,要么抱著它說情話。除此以外的行動就很少了。他像是在養寵物一樣寵著自己,但從不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甚至有幾分以自己為主導的意思,對外也是稱自己為同伴。
他將自己視作平等的存在。禮尚往來,玄雲也願意屈尊一下,將其放在與自己平等的位置上哦,現在不算屈尊了,自己看上的媳婦,本來就是要和自己平起平坐的。
脾氣那么好的媳婦都生氣了,自己是不是做得過分了?
黑貓反思了一下自己,忽然有些發愁。
被哄被寵,乃至被照顧被示愛,它都很有經驗,唯獨跟慕天廖道歉這件事,它業務完全不熟練。
黑貓一口咬住烤魚,將它連帶著那根樹枝一同咬起來。
惹了媳婦,總得道個歉。
黑貓叼著烤魚,屁顛屁顛地湊過去。而後到了火堆旁,他看到了慕天廖悶悶不樂的臉。
他看了黑貓一眼,非常熟練地取出一個小盤子,然後繼續縮著悶悶不樂。
玄雲將魚放在小盤子上,湊了過來。
此時這個形態不能說話真的是不方便,開口解釋一下都不行。雖然玄雲很嫌棄這個形態的聲音,但此時也沒辦法。
「喵?」
黑貓發出了輕輕的咪嗚聲,似乎是在詢問慕天廖的情況。
「煤球,你不吃魚嗎?」
慕天廖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