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七章 :闖關(四)(1 / 2)

鍛仙 新兵扛老槍 1739 字 2021-02-02

第六級台階亦始,十三郎便開始加速。

關於禁法,他的研究遠遠達不到以禁破禁的程度,之前的那些表演看似神奇,實則都集中在一個方面模擬!

世間修士億萬,專精於禁的修士如過江之鯽,不可勝數;傳承無數年的技藝,哪里是三五日、又或是三五月、三五年所能掌握。十三郎有足夠清醒的認識,知道自己所擅長、所應采取的方向如何。

以星算之法做基礎,有強悍的體質與精神為支撐,三個月的模擬,讓他在極短時間內取得令人驚嘆的成就。包括教習在內,均為這種成就所震撼。

七重山禁出自院長之手,奧妙自然是奧妙的,然而七重山也有難易,十三郎耗費三個月苦功,終於成功模擬出第一重,也是最最簡單的那一重。

於比斗中提升,這是他能想到的辦法,也是獲勝的唯一辦法。

然而模擬也有限制,二樓前五級台階,十三郎可以強行推衍,並利用片刻緩沖取得成效。自第六層開始,各種禁制間的交錯構造漸趨復雜,非大量時間研究而不可得。

眼下既沒有這個條件,也沒有那么多體力可供消耗,這樣的情形下,十三郎怎么會放松對何問柳的壓力。

因此他加速,加速便如風馳電掣,驚落無數眼球!

不計代價,不顧阻礙,無視攻擊,十三郎如脫韁野馬在樓梯上狂奔。一層樓梯的禁制之光尚未消散,他便出現在下一級台階口從樓下看去,竟仿佛一道筆直的利劍,直插何問柳後心。

樓梯上卷其一道純粹有靈力構成的風暴,無數刀、槍、藤、斧,乃至火、冰、沙、瘴接踵而至,不能讓他有片刻停留。衣絮飄飛,血肉翻卷,五色斑斕中閃耀著一團呼嘯的紅芒,狂龍般穿破層層阻障,煞氣彌空。

那個瞬間,樓下觀望的人均感到一股發自心底的寒意,仿佛一頭猛獸脫籠出困,散發出無盡之暴戾與猙獰。

回到靈域後,這是十三郎第一次在公眾面前展露煞氣,那種在屍山血海中錘煉出來的猛惡與桀驁被他壓制得太久太久,一朝釋放,誰能挫其鋒!

就憑眼前這些人?呵呵,根本是笑話,一個讓人無法發笑的笑話!

場中群修,包括那位教習先生在內,無論哪一個扔到魔蚊海洋里去,都要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拿他們和十三郎比?怎么比得了?怎么有資格比!

「嗬!」

一聲整齊的驚呼驟然響起,又同時被生生咽到肚子里。群修面色蒼白地望著那條狂飆的身影,如同一根根木樁。

上官馨雅抬起頭,苦澀的表情跟家苦澀,心里暗自想著,不知這次他有沒有施展全力,是不是仍然有所保留。教習先生愕然相望,淡定的面容充滿震驚,還有一絲無法遏制的恐懼他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幕,如在場修士一樣,心里無端升起念頭「假如他的目標是我,結果會怎樣?」

沒有人敢朝下面想,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與那種斬破天地的決心與狂傲,非人類所能擁有或者說,不是正常人可以擁有。

十三郎是正常人嗎?顯然不是。

唯一對此毫不知情的人,是何問柳。

同樣是硬闖,何問柳與十三郎面臨的局面完全不同,表現出來的狀態也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他的身軀挺拔,姿態優雅,步履穩健,身體毫發無損,甚至連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頭發都沒有一絲散亂。整個人看起來從容不迫,彷似春園觀ā,平湖對月,一派悠閑。

何問柳同樣在學習,通過自身得來的感受,他努力觸摸禁制中的變化,心無旁鶩。憑著無上天資,他已經摸索到一絲脈絡,信心也為之恢復並增強,回復到淡定從容的心態之中。

也正因為如此,當他回過頭,看到十三郎好似一只扒了皮的惡鬼一樣貼在身後時,才會顯得那般震驚,又是那般荒謬。

「這么快就變成這樣……」

驚嘆之後,何問柳無視十三郎的謙恭問候,淡淡嘲諷道「你還能支持多久?」

「撐一時算一時,反正你還沒贏。」十三郎嘿嘿一笑,不小心觸及到臉上的傷口,忍不住咧咧嘴巴。

「有疼呢。」

何問柳饒有趣味地上下打量他一番,微微一笑說道「後面更疼。」

「沒事兒,還扛得住。」十三郎挺起胸膛做豪邁狀,仿佛不知道他現在什么摸樣,這樣做有多丑。

何問柳嘆息一聲,同情的聲音說道「比斗歸比斗,為兄不希望師弟白送性命這樣下去,我擔心你會被分屍。」

又一次以師弟相稱,表示何問柳已經放下心結,再不認為十三郎是威脅。雖然他仍在緊緊跟隨,卻只能是強弩之末,絕地一搏,又有什么用。

十三郎灑然一笑,抬手指著何問柳腳下,說道「擔心你自己吧。瞧,禁制又來了!」

隨著他的話音,無數波紋在台階上浮現,轉眼化作一只只實質般的鬼爪,帶著森森寒氣朝何問柳猛撲過去。從威力上看,這是標准的結丹一擊,且是結丹中的強者。

身軀晃動了一下,何問柳大手一揮,層層耀眼的金芒組成道道屏障,將無數攻擊化成虛無。除了耗費一些法力,毛都沒傷到一根。

禁法一閃即逝,何問柳將波動的法力略做平復,笑著說「你也一樣。」

果然,一連串火星從是十三郎腳下冒出來,轉瞬間化作洶洶之火,仿佛烤鴨子一樣將他包裹其中,良久不絕。

需要提到的是,登階破禁,可以施法阻擋,卻不能以攻擊手段應對。否則的話,以何問柳的實力,大可一劍將整座樓梯劈爛,豈不是一舉沖過十二層台階。換言之,破禁就是只能挨打不能還手的考驗,不管是法力還是肉身,總之得干熬。

「烤一烤算什么,要不咱們別走了,就在這兒聊聊禁制談談道法如何。」

煙熏火燎之中,十三郎依然沒有動用法力,身形無疑更加狼狽,黑漆馬虎還散出幾分血肉被燒焦的臭氣,真可謂是丑到極致慘到極致,也丟臉丟到極致。可他沒有一絲動容,抬手在胳膊上揪下一塊燒焦的皮,慢條斯理地建議。

「此處風景別致,你我把臂言歡,不失為一樁雅事,何樂而不為。」

十三郎表情真摯,語氣真誠中透著期望,生怕何問柳不答應,接下去說道「老師都說了,執於勝負非智者所為,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