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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醫在唐朝 壺妖靈 1248 字 2021-02-03

鄭筠一言既出,整個太醫署不敢輕慢,一時間前院後院燈火通明如白晝,映照出一片腳步紛亂的長長影子。

守庫侍衛亦不敢懈怠,強撐著眼皮守在書庫門口,卻見張起仁負手而來,忙請了禮:「張太醫又來了。」

張起仁匆匆「嗯」了一句,便徑直走進去,沒去尋醫書,倒翻出一本《三國志》。

沒翻幾頁,便見《華佗傳》這一章人折出痕跡,他心下一動,又從後往前翻了數頁,果然見到那句「刺不得胃管,誤中肝也,食當日減,五日不救」被人翻折起來。

「肝」字底下還歪歪扭扭批了一筆,改成了「肺」字。

張起仁忙去問那侍衛:「你可知道近來誰來看過這本《三國志》?」

侍衛何曾懂什么史冊典籍,只訕笑著答話:「您老說笑了,我哪里知道人家看的什么書啊,要說今天來過的,只有一個您的學生,好像是叫吳議的。」

「吳議?」張起仁微微一愣,沒想到與他想法不謀而合的倒是他這個才入學的學生,不由兀自笑著搖了搖頭,「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侍衛一向知道這位老太醫生性古怪,喜怒無常,見他愁眉苦臉地進去,滿臉笑意地出來,只當他尋著什么靈方妙計,也哈哈著陪著笑了兩聲,目送他遠去。卻見張起仁沒往前院,倒是走去了後院的方向。

侍衛揉了揉眼,莫不是自己眼花了?

後院里此刻已擠滿了不能安寢的生徒們,他們雖無權干涉沛王的疾病,卻也得陪侍著太醫博士們不得休息。

正蚊子哼哼似的低聲抱怨,不知哪個門口的驚叫一聲「張起仁來了!」,便都如秋後的寒蟬突然地噤聲不語,陷入一片死水似的沉默。

張起仁無心理會這些小動作,只冷冷地環顧一周,卻並不見吳議的人影。

他輕咳一聲:「吳議呢?」

眾人只當他是心血來潮查人的,目目相覷地不敢替他分辯,只有嚴銘把牙一咬,往前一靠,拱手道:「回張太醫的話,吳議他……他如廁去了!」

「如廁?人有三急,倒不怪他。」張起仁也不追問他,反把手一抬,指向嚴銘,「這里燈光黯淡,你替我點一盞燈來,再備好紙筆。」

「啊?」嚴銘剛松了一口氣,以為他老人家就甩膀子走人了,沒想到他這意思,是要在這里安營扎寨,等著吳議回來了?

張起仁臉色一變:「怎么,老夫連人都使不動了?」

嚴銘忙「不敢不敢」地應了半天,硬著頭皮給張起仁備好筆墨紙硯。

張起仁竟也不挑地方,隨便揀了個書桌就穩穩坐下,面著燈火掩映的窗柩下疾筆書寫,留給眾生徒一個挺直瘦削的背影。

張起仁這位閻魔爺三更半夜地鎮守著,生徒小鬼們侍立其旁,哪里敢偷懶犯乏,都用埋怨的眼神無聲地討伐嚴銘:讓你扯謊,這下可好了,誰也別休息了!

嚴銘更是冷汗涔涔,眼看著紅燭燒盡,堆出蠟山,一個時辰已經悄無聲息地過去,張起仁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只一抬手,吩咐道:「你再替我點一支蠟燭。」

吳栩第一個站不住了:「張太醫,吳議違規出門,不在後院侍奉,是他的過錯,所謂法不責眾,還望您老明鑒秋毫。」

張起仁頭也未回:「嚴銘不是說他如廁去了嗎?」

眾生徒都已站得乜斜倦眼,搖搖欲墜,紛紛附和起張起仁的話:「哪有人如廁去一個時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