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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醫在唐朝 壺妖靈 1238 字 2021-02-03

低人一等的滋味。

太平左不過是個六歲大的孩子,成人所具的劣根尚且沒長出來,但孩童該有的玩性確是一點不少。只怕是兩個人玩鬧起來,李也只能由著她欺負,這一腔委屈憋在心里,不知道暗地里哭了多少回。

「你起來吧。」太平拉起李低垂的手,從懷里又取出一個果子,硬是塞到他手里。

李垂首答了聲「謝謝殿下」,把那果子捏在手心,踉蹌地從地上爬起來。

吳議趕緊伸手接他一把,卻被小家伙挪開一步閃開了,沾著淚珠的眼睫一垂,就像沒看見吳議這個人似的。

吳議幾乎一愣,李在袁州城的時候可是天天抱緊他的大腿不松手,小孩子忘性大,難不成一年就把他忘了個一干二凈?

倒是太平玩鬧了這會子,早累得呵欠連天眼皮耷拉了,遠遠伺候著的乳母媽媽趕緊過來,把她抱去寢殿里頭歇午覺去了。

剩下一大一小兩個人,干瞪著眼在宮門口吹冷風。

正是開春料峭的時候,李身上單薄一件暗紅色半舊不新的小襖,在石獅子底下蹭夠了泥巴灰塵,白凈的小臉上幾道泥巴左右劃開,小泥貓似的。

吳議細細打量下去,長高了,也漸漸抽了條,一對肩角展開些挺拔的姿態了,想來再過個幾年,也能長成個身姿挺拔、玉樹臨風的倜儻少年了。

「議哥哥……」

先開口的倒是李,一雙墨黑點漆的眸子終於抬起來,半是委屈半是歡喜地望著吳議,半天才憋出一句:「你的病可大好了?」

到底是長了一歲,也算是長了點心眼,那套裝神弄鬼的玩笑話也騙不過他了,他知道吳議那時候生了很嚴重的病,差一點就死了。

吳議倒沒料到,這孩子開口第一句就是關心自己的身體,心底浮冰似的不安全都被短短幾個字的關切融化開去。

「我好多啦,你呢?」

他像往常樣呼擼呼擼小家伙的腦袋,替他摘掉頭頂一片不知何處飛來的葉子:「你怎么來長安了,也不讓你父親寫信告訴我一聲。」

李本來還端著點正經的大人樣子,一聽這話,眼圈立即紅了。

「父親寫過許多……許多書信,我每個月都去驛站,他們都說沒有長安的來信……」

一哭鼻子,又把一年的長進哭回去了:「你還偷拿了我的《山海經》不還給我,你連一封信都不給我們回……」

李那本寶貝得不行的《山海經》,如今正墊在吳議枕頭底下呢,官學置辦的枕頭單薄,他正嫌不夠高。

吳議下意識地摸摸鼻子,沒想到這孩子還記著這一茬呢。

「你就是騙我!就是騙我爹娘!」小包子徹底進化成了炸包子,活像她娘在油鍋里滾過去的一團胡餅,就差濺出兩顆油粒子了,一對腮幫子鼓得圓滾滾的,掖著一肚子委屈呢!

吳議瞧他這幅就要撒爬打滾的架勢,心底反倒放心了不少,本來就是承歡膝下該玩該笑的年紀,把他拘在宮里,實在是太委屈了。

「我每個月都有給你們家寫信,反倒是除了頭一封信,我也沒到你們家的來信。」吳議把此事簡略地一筆帶過。

畢竟,在這個通信及其不發達的年代,鄭重寫下的書信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傳遞到對方的手里的。

傳書的飛鴿給叼走了,或者是跑腿的信馬摔斷了腿,甚至是驛使被攔路搶劫什么的,都是大家茶余飯後常論及的軼事,走丟幾次書信,幾乎是天天都在被抱怨的事情。

只是這一年來的書信往來都「碰巧」丟失,其中的關竅,就十分耐人尋味了。

他不准備把這些話說給年幼的李聽,事中隱情,恐怕還得造訪一次張博士才能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