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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醫在唐朝 壺妖靈 1235 字 2021-02-03

「你倒比他強點。」沈寒山在張起仁面前也不客氣,直接指點他的學生,「葛公的《肘後備急方》是本好書,你既然這么喜歡,不如回去好好抄幾遍。」

這話是揶揄他照章背書,說出來的症狀和病人實際的情況相差萬里了。

張起仁只是微微搖頭,眼中連失望都沒有一絲,仿佛早已料定他們二人的水准。

「老夫早就教過你們,讀書背經都是次一等的事情,通達意思、領會神才是第一要緊事。你們在長安虛讀了一年的書,還是沒有一點長進。」

吳栩、徐子文心中自然忿忿不已,他們不過是入學一年多的生徒,連此行的門都不算跨進去了,兩位博士就這樣給他們一個下馬威,讓他們在諸人面前丟臉出丑。

面上自然是恭恭敬敬地俯首稱是,不露一絲怨憤之意。

最後輪到的自然就是吳議。

他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王燾身上的痘疹多散布於軀干,而頭面四肢少有,隔著一方白巾摸到額頭上,便覺灼燙,再放下手去切脈,的確是脈洪如鍾,徐子文的話倒不摻假。

他細細思忖一番,問那回報的下人:「小公子昨日是否有發熱或者吐奶,或者煩躁不安,手腳不定?」

那下人搗蒜似的點頭:「先生真神人,都叫您說全了。」

吳栩忍不住冷笑一聲:「今天發熱,總不見得昨天就好好的,這誰不知道?」

吳議並不理會他,反而接著問下去:「但是兩三天前,小公子尚無此症,所以你們未曾在意,是不是?」

這回答話的是王崇章:「你說的不錯,老夫閑來無事,只喜歡弄兒為樂,唯有昨天恭迎太子殿下,才沒抽出時間,往日都是好好的。」

兩個問題問完,張起仁冷肅的臉上已浮出了一絲笑意。

沈寒山亦哈哈一笑,拍了拍張起仁的肩膀:「看來還是我的學生技高一籌啊。」

吳栩和徐子文尚雲里霧里,就已經被吳議壓了一頭,心中自然叢生不滿,連一貫猴討巧的徐子文都按捺不住了。

「賢弟說了這么多,倒是說說是個什么病症,也好叫咱們師兄兩個服氣啊。」

吳議淡淡掃他一眼,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還聽不出來王燾的病,也難怪張起仁連氣都懶得生了。

「是水痘。」他這話是說給王崇章聽的,「天花和水痘看似相似,但二者完全是兩種疫病。水痘的痘子往往起於軀干,發向四肢及顏面,而天花則截然相反。天花往往在出疹三天前便有高熱和疲倦的症狀,而水痘則發病更急,常常是熱症同痘疹一起出來。」

他頓了頓,視線落在王燾咧嘴笑著的小臉上:「並且小公子神很好,病勢雖來如山倒,但尚且留在腠理,所以您也不必多加擔心,小公子絕非天花之疫。」

王崇基剛開始時並看不起這些初出茅廬的小生徒,尤其是發覺徐子文和吳栩其實只有虛張聲勢、空空響起的半桶墨水在腹中,更覺得這些年輕人不太可靠。

直到吳議一條一款清晰地把王燾的病情剖析出來,並且字字句句都言之有理,他心中才閃過一分信服。

「既然如此,那水痘又該怎么治療呢?」

吳議還沒開口,早有下人攤開紙筆,請他提筆落方。

他悄悄敲了敲沈寒山和張起仁的臉色,見二位師長都沒有被僭越冒犯的不悅,才放心提筆,寫下一個端端正正的大字

「養」。

王崇基掩不住驚訝之色:「難道不用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