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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醫在唐朝 壺妖靈 1226 字 2021-04-09

一本《傷寒雜病論》,所以不知道這是出自哪一本醫經,也通不了意思。」

「這一句是出自《難經》,意思是可以通過下手切脈的力氣來看出脈象的類型,比如說醫生用手指按脈,只用三粒小豆子一樣重量的力氣就能切倒脈搏的呢,就是肺氣之脈;要用六顆小豆子一樣重量的力氣就能切得脈搏的,是心氣之脈,以此類推……」

吳議細細和他講去,把這一篇《平脈法第一》逐字逐句講解清楚了。醫經內容雖然枯燥乏味,李卻聽得津津有味,一雙小手撐著下巴,比聽故事還認真仔細。

一大一小兩個人對著這本充滿前人經驗和智慧的醫經讀了大半宿,吳議給李講過一次,自覺更加通透意思,而李白天原本就是渴牛飲水似的囫圇吞棗看了一遍,這時候才算在真正領會了其中的高妙。

兩個人對著清淺月光,一個講,一個聽,都各有所得,等幾頁《傷寒雜病論》翻過去,天色竟然都已經透出一絲曉光。

破雲的晨光偷換月光,從支起的窗戶溜進屋里,勾勒出相對細語的兩個人。

吳議通宵未眠,瓷白細膩的臉上平白添了兩道淡淡的黑圈,如玉器上的微瑕,叫人看了都頗覺心疼。

李自己卻是閑了一天又先睡過一覺的,神頭自然很足,見吳議一臉揉不掉的倦色,心里也暗自後悔不安。

聽說近來太醫們諸事繁忙,吳議哥哥昨天更是忙得腳不沾地,這會子還給他通宵講經,肯定很累很累了。

他腦袋一垂,捏著手指頭:「議哥哥,對不起,我應該以後問你的。」

吳議懶懶打過一個哈欠,腦子用過頭了,就不大靈光,一響才反應過來,這孩子是心里有愧,覺得耽誤他休息了。

他笑著揉了揉李的頭:「連孔夫子都說人要敏而好學,這有什么好道歉的?」

瞧他還是一副懨懨沉悶的樣子,吳議又半開玩笑:「所謂師者,就是授業解惑的人,如今我替你回答了這么多問題,你是不是應該改口叫我一聲師父?」

這本來是逗小孩開心的趣話,李卻當了真,明潤如珠的眸子眨一眨,漫出驚喜之色:「那你以後就是我的師父了,你不能再隨便丟下我跑了。」

說著,生怕吳議反悔似的,趕緊直挺挺跪下去,腦門著地,脆生生磕了三個響亮的頭。

吳議本來就發酸的額角猛然一跳,想起昔年這孩子為了救母,也是這樣莽撞地跪在他面前,不撞南牆不回頭其實撞了也不肯回頭,非要頭破血流逼得他點頭答應不可。

「行了,既然你認我做師父,就要有師徒的規矩。」

吳議無可奈何把他從地上拉起來,仔細瞧了瞧李的額頭,所幸,這聰明的小腦瓜只是擦破了一點皮。

李仰著頭,眼神認真:「師父你講。」

吳議道:「第一,在外人面前你不許喊我師父,還是叫我議哥哥。」

他不過一介生徒,還是別人門下的徒弟呢,這時候就個小世子做徒弟,傳出去未太顯輕狂了些。

何況他認李這個徒弟,沈寒山還未必肯要這個徒孫,最近他責重事繁,再用這種小事叨擾,就當真是輕重不分了。

李臉頰一鼓,顯然有些失落,但還是點點頭,把失望悄悄藏進心頭。

吳議摸摸他的額頭,鄭重道:「第二,你以後不許動不動就跪我,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都隨便你,但在我這里,除非你做錯了事我要罰你,不許輕易下跪。」

「可……」

「你既然認我做師父,就得聽我的話,這也是第三條。」吳議撤下手去,難得在小家伙面前疾言厲色一次,「若你不聽話,我就再也不做你的師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