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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醫在唐朝 壺妖靈 1233 字 2021-04-09

議硬著頭皮解釋下去,「學生不才,也是借鑒了孫仙人點漿治疣的先例,才想出種痘防痘的方法,讓老師見笑了。」

沈寒山聞言,也不作答,只遙遙望著無垠天際,仿佛遠眺自己的恩師。

良久,才深深嘆了口氣:「當初關中時疫,孫仙人就已提出『以病防病』的法子,可惜太宗固執己見,始終沒有同意他的想法。」

他轉眼望著吳議,眼里映著寒森森的星光:「時移勢遷,當今太子殿下廣開言路,聽言納諫,的確是一位難得一遇的明主。」

這話的意思幾乎就要宣之於口自古千里馬常有,而伯樂難尋,太子如此賢明仁德,難得他如此看重你一個初出茅廬的生徒,你是否也有一兩分動心了?

當今李弘貴為太子監國,在長安有戴至德鎮守,在外有張文、蕭德昭輔助,朝中勢力盤根錯節,早已在處於屹立不倒之位。

再加上他自己上得聖意,下得民心,行事從無錯處,諫言素得贊賞,舉國上下,幾乎都認為他將成為李唐王朝第四代明君。

但吳議很清楚,歷史的軌跡並不會如人們所預料得那樣平直地走下去,而其中一不小心的一個波瀾,就造就了中國歷史上最令人措手不及的轉折。

盡管迄今為止,他都沒有猜透,這個猝不及防的轉彎到底是誰在背後推了一手,又是怎樣發生在一貫明強干的李弘身上的。

可惜他現在沒有余裕去考慮李弘的將來,而是要端量端量自己過去的言行了。

今天的事情,想必沈寒山也有耳聞,放在任何人眼里,都覺得他吳議是身在太極殿,心卻向東宮。

師徒二人頂著沉沉夜幕,雖然沒有秉燭,但也算借著疏朗星光夜談了。

吳議緩緩往後踱了兩步,秉手恭敬道:「老師所言極是,若如今時今日是扁鵲遇蔡桓公,華佗遇曹公,那別說是學生,就是孫仙人恐怕也只能空嘆一聲,明哲保身了。」

這一句話是他心里的大實話,從古至今,大夫就是一種高危職業,如果不是遇到李弘這樣思想開明,眼光獨到的領袖,那「種痘防痘」這種古未有之的方案,恐怕早就被君上的一句話攔腰斬斷了。

畢竟,當今帝後可是連針砭刺頭都認為是斬首的封建迷信代表,更遑論二人之下的各路親貴。

這話同時也回答了沈寒山內心的疑惑不是他吳議非要巴結東宮一黨,而是眼下李弘是唯一可以攀附的一棵大樹,只有通過他的首肯,才能有研制痘苗的機會。

倘若在此地的換了戴公甚至聖上,都未必能同意這個離奇的法子。

沈寒山抿唇一笑,算是聽明白了這個答案。

他們是師徒,是臣子,亦是同行。既然他身為武後的一枚棋子,就不能允許自己的徒弟越過黨羽之間的楚河漢界。

大明宮內道路分明,筆直不折,不似州鄉間小道,還可以踩出一條回頭路來。

「太子殿下對你很是激賞,倘若你將日服侍東宮,想必一定風光無限。」

吳議但付之一笑:「老師可是忘記了,功名利祿不過浮雲過目,這宮里每一件事都比不上種田有趣。東宮的糧倉都捐空了,恐怕不是個種田的好去處。」

作為被劇透一臉的現代人,他已經可以遙望到東宮一黨的結局,太子看似風光無限的前途已經快逼近窮途末路。

李弘固然是一個極富個人魅力的主上,也只能留住他的贊賞,而留不住他這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