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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醫在唐朝 壺妖靈 1240 字 2021-04-09

一陣雨點似的匆忙而有律的腳步聲,打門進來的居然是王福來。

王福來一貫笑眼眯眯的眼睛也少見地抹成一平橫,狹長的眼縫將烏黑的眼仁剪成兩長條,擱在那張圓滾滾的臉上,像嵌在寶盒中的兩把鋒利小刀。

他眼神一肅:「傳天皇口諭,太醫署沈寒山素擅時疫,須即刻與外科博士胡志林、針科博士秦鳴鶴一頭趕往新羅戰線,力保我大唐將士安危!」

沈寒山從椅子上一滾落,幾乎跌在王福來的跟前:「臣謹遵聖上口諭。」

「聖上還說了。」王福來垂頭低聲道,「放眼太醫署中,但凡有專長時疫、擅治傳屍的都挑了去,憑你差遣調度,絕不允許有推脫之詞。但只一條,此行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專長時疫、擅治傳屍,這話就差指名道姓地點到吳議頭上了。他雖還無資格成為一名大唐醫官,但已侍奉孝敬皇帝三年有余,早就把傳屍一病摸得清清楚楚,此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也難怪李治那么緊張新羅戰線,若劉仁軌才被調離前線幾個月,好不容易得來的勝利就被新羅人重新奪回,那么本來就不甚穩固的新羅前線一定會軍心大挫,連失數城。

除此之外,另一條戰線上虎視眈眈的吐蕃也絕不是可以輕視的,劉仁軌就像是一顆治療李治憂慮的定心丸,也像釘在敵人心頭的一顆鋒利的釘子,只要他老人家還能隨時奔赴吐蕃前線,那么李治就可以心安,吐蕃則不敢妄動。

相反,如果他忙於應付新羅戰線,就等於卸下了吐蕃心頭的重負,給他們一個反咬一口的機會,到時候若兩線齊開,兵民俱疲,很可能落得一線甚至兩線的戰敗。

王福來親自來宣口諭,就已經證明了事態的嚴重性。

吳議來不及和沈寒山再多打商量,先匆匆拾好東西,從秋到冬的衣物亂七八糟往包袱里一裹,沈寒山還想偷摸摸塞幾壇子美酒進去,剛巧被趕來的鄭筠博士瞧見,提溜著耳朵給他揪出房門。

「軍中有的是打頭的烈酒,只怕你沒有腦袋去喝了!」

也難得有治得住沈寒山的人,鄭筠這幾年絲毫不見老,一雙眉毛幾乎倒豎起來,聲如洪鍾地教訓他:「到了新羅,你就是領頭的那一個,如此大任擔在身上,若有再喝酒誤事的,休怪老夫翻臉無情!」

您啥時候溫和有情了?沈寒山心道。

鄭筠敲打他兩下,也沒有多的功夫再交代,只鄭重地吩咐道:「此事非同兒戲,軍行一路艱辛,老夫只許你們活著回來。」

活著回來。

這四個字沉甸甸地敲在吳議的耳中,嚴肅的語氣中不乏擔憂與緊張。

吳議明白鄭筠心中的隱患,擼著袖子上戰場可比不坐在太醫署中看病開方輕松半點,刀劍無眼,隨時都可能遭遇危險。

他們此行的任務有兩個,一個是控制住唐軍之中的疫情,另一個,就是保住自己的小命,安全地回到長安。

一行數十人,除了聖上欽點的外科聖手胡志林,針科名流秦鳴鶴,再加尚以擅時疫聞名的沈寒山,以及被天後安插進來的李和數名博士所攜帶的體己徒弟,還有一人,是吳議怎么也沒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