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後點點頭:「我正有讓她掌管宮中詔命的想法。」
話一出口,已經讀懂了女兒替李爭取功名的小小心思。
「你呀。」不由伸出手在女兒光潔的額頭輕輕一點,「不好好念《女則》,成天就知道管這些不著邊的。」
太平揉著額頭,順勢就要撲進她的懷里撒嬌:「既然您能容得下上官儀的孫女,為什么就不能容得下蕭氏的後人呢?」
天後一手攬著已經越發長大的女兒,一手拈起另一本奏章:「那不一樣,婉兒……到底是女子。」
太平蹭地從她懷里站起來,叉著腰,笑意盈盈地望著天後,仿佛一只終於抓住老鼠的小貓,急於要炫耀自己的戰利品。
「可是,母親您也是女子呀。」
天後微微一滯,幾乎被她一句話噎得回不了嘴。
也不容她反駁,面前堆積成山的奏章就是鐵證。
既然她這個女子可以做聖上做的事情,那么又怎么能覺得女子就一定遜於男呢?既然她能容得下上官婉兒,就更應該容得下一手培植出來的李。
自己這個聰明伶俐的女兒是挖了個坑,就等著她往里頭跳呢。
「好了,鬧來鬧去,是要給你的小侄兒討功名呢!」天後將她拉到自己的懷抱之中,輕輕撫過她如絲的長發,聲音越發柔軟,「既然是咱們太平都看得起的人,母親當然不會虧待了他。」
「還有一件事情,女兒想求母親答應。」
天後一寸一寸梳著太平逶迤於胸前的情絲,許久沒有和女兒如此親近,倒讓她本來低沉的心情變得不錯起來:「想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急著要找駙馬了吧?」
「母親好壞!」太平給她逗得面紅耳赤,作勢就要起來,反扭過脖子,盯著天後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道,「母親,我想討一個人。」
難得見她如此嚴肅,天後也停下了手里的動作:「誰?」
「吳議。」
「吳議?」
天後思忖片刻,才從記憶的一角提溜出這么個不足為道的小角色:「就是那個闖入太子妃產房的吳議?」
「是那個曾在長安集市救了女兒一命的吳議。」太平糾正道,「母親應當記得,他也是沈寒山博士門下的學生。」
「若不是看在沈寒山的面子上,犯下這么大的宮規,已經夠他死一回了。」天後淡淡道。
言外之意,將他外放渝州,已經是莫大的恩賜,想要再得寸進尺,可得給出一個讓她信服的理由。
太平自然聽出天後的話外弦音,只仰頭甜甜一笑:「母親大概還不知道吧,他和兒早就相識在袁州,又同為沈博士門下,交情不淺。想來讓他回到長安,兒也能安心為母親效命。」
此言一出,天後也就聽懂了她的意思。
用人最講究的,就是恩威並濟這四個字,而要籠絡一個人,從他身邊的人做起,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她低頭望著女兒甜美如花的笑靨,忍不住下手擰了擰她的臉頰:「說來說去,原來都是為了你那寶貝侄兒。」
太平嘿嘿一笑,鑽進她的懷里藏著:「太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