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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什么,張喬已經聽不到了。他對著電話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的錯,郝凡,你先冷靜下來,在家等著我,等著我。」

他沖出了院子,跑到巷口路邊,毫無風度地搶了一對年輕情侶叫好的出租車,無視他們的抗議與謾罵,報了郝凡家的地址後催著司機說:「快,要快!」

車在馬路上疾馳,放在耳邊的手機不知什么時候被掛斷了,張喬再打過去,無人接聽。他打了很多遍,都是如此。他對著微信不停地發著語音:「郝凡,郝凡……」

窗外的光影夜色不停切換。張喬最後放下手機,雙手握拳,壓制著血液里灼人的沸騰,骨頭里蝕骨的酸痛。他看到自己的心臟,懸在半空,底下漆黑一片,不知道藏著什么。原來所謂的通感,並不一定都是讓人開心的。

張喬閉上眼,腦袋里涌進很多片段,一會兒朱歡,一會兒郝凡,發呆的走神的痴迷的躲閃的怯懦的難過的開心的……從過去到現在,漸漸重疊。

如果時光可以重來,他一定會堅持在那個燥熱的午後,找到躲起來的朱歡,跟他坦白:「對不起,我喜歡你。」

對不起,我不敢靠近你。因為,我害怕自己,也害怕太優秀的你。更害怕,別人的流言蜚語和看不起。對不起,我是個膽小鬼。

張喬准備了一路的話,卻在站到郝凡家門口時,死活想不起一句,除了對不起。他按了門鈴。

第46章

門鈴響了很久,都無人應。張喬不得不敲門,鐵門的震動在舊樓道里回盪。他顧不得其他住戶的感受了,更大力的敲門,剛喊出一個「郝」,鐵門被拉開了一條縫,透出了一線暖光,照在郝凡露出的半個手臂上,他的毛衣袖子挽到了手肘,淺色的體毛順服的貼在手臂上,手腕處掛著的水珠落到了地上。

一線光從地面蔓延到樓道,照亮了張喬半邊身體。他停止思考,本能地去推門。

郝凡往里拉門。

室內的暖光照著一切,兩人面對面二站,張喬看到了郝凡發紅的眼睛,下巴上殘留的水漬,胸口被打濕的毛衣,只穿了一只鞋的腳。

郝凡看到了張喬凌亂的頭發,凍的發紅的臉,右手綳帶擴大的血漬。

「你吐了?」

「你的手」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又同時陷入沉默,望著彼此,眼神糾纏。時間好像停止了,世界上好像只剩下了他們兩個。

這一次,沒有大魚,沒有飛鳥。森林里沒有開花的太陽,海洋里沒有漂浮的星光。巴赫的鋼琴很安靜。所有的一切,都老實地待在夜色里。

郝凡的眼睛里、耳朵里、鼻子里,腦海里,看到的聽到的聞到的想到的,只有張喬。活生生的張喬,站在他的對面,觸手可及。

他剛抬起手臂,張喬比他更快,發涼的掌心落在他的臉側,攢了一肚子的話,卻不知從何說起。

張喬說:「對不起。」

郝凡說:「對不起。」

又是異口同聲,片刻的沉默後,不同的抱歉與愧疚讓兩人同時移開視線。郝凡看張喬握拳的右手,張喬看郝凡打濕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