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不說話了?」
「說話?你不覺得我說話很煩人嗎?就像樹上的知了,鬧個不停,擾人清凈?」
路小蟬喜歡說話,哪怕沒什么好說的,他也能自己對著自己說上半日。
老乞丐就嫌棄他聒噪,還說要不是沒錢買針線,一定會把他的嘴巴都給縫起來。
「不覺得。」舒無隙的聲音很輕和,帶著一種對自己的克制,卻對路小蟬放縱的意味。
盡管路小蟬覺得,這一定是自己的錯覺。
路小蟬心想,舒無隙如果是修為高深的修真者,自然是特別能忍。
「那……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元神離體,被『碧落』引到了我的面前,我便問你在何處,你回答說,你在『鹿蜀』。」
路小蟬怔住了。
難道自己醉酒之後,在夢里的回答,是因為自己的元神離體去了舒無隙那里?
「碧落……又是什么?總不是道家所說的第一重天,那個什么碧霞滿天吧?」
「碧落,是一種上古靈獸,取其骨骼,碾磨成粉,再取一縷你的發絲,和它一起制成香餌,以心頭血煨熱香餌。焚香之時,你的元神就會被它引回來。」
路小蟬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心想,舒無隙到底什么時候得了自己的頭發啊?
「那你從哪里得到這種上古靈獸的骨骼?」
「我抓住了它,將它鎖起來。每隔十年,當香餌燃盡之時,我就再取一根它的肋骨。」
路小蟬肩膀一顫,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肋骨。
以及……他才十六歲,舒無隙卻說「每隔十年」,那就表示他找他不止十年?
「那……那它不疼嗎?」
「它疼與不疼,與我何干?我只要它的肋骨。」
「你還取……」
後面的問題他不敢問了,舒無隙說的心頭血應該是碧落的吧……
那一刻,路小蟬忽然覺得舒無隙不像什么玄門修真者,更像是毫無感情的邪靈。
前面的舒無隙忽然停了下來。
「你為什么要摸自己的肋骨?」
「我……我在想以後你會不會要找什么東西,也把我的骨頭也取出來……哈哈,哈哈哈……」
「我不會。」
「因為我又不是上古靈獸,取我的肋骨也沒有什么用嘛!哈哈哈……」路小蟬干笑。
想了想,還是不對啊!
舒無隙從哪兒得來他的頭發?
說著,舒無隙就將路小蟬帶到了一個客棧前。
「今夜我們就在這里歇息。你沒有修為,如果我帶你夜行千里,你的身體受不了。」
「好哦……」路小蟬心想,舒無隙這是帶他來投宿了?
誰知道客棧老板一看見路小蟬,就嫌棄得不得了。
「乞丐與狗不得入內!趕緊走!趕緊走!」
路小蟬還以為自己活了這么久,總算能睡一次床鋪了,結果還是要給趕出來。
但是舒無隙卻拿了一枚金珠,放在了掌櫃的台面上。
掌櫃一看,眼都直了。
鹿蜀鎮並不是什么繁華富庶的地方,這么一粒金珠,掌櫃就是開十年的客棧,都未必能掙到。
「這位……這位公子,有何吩咐?」
「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