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嘴,他忽然發覺這苦到讓人想哭的涼茶,回味是一陣綿甘。
將茶碗還了回去,路小蟬往麓蜀背上爬。
這十幾日下來,他們之間也有了種默契,只要路小蟬抬起右腿,舒無隙就彎下腰,扣住他左腳的腳踝,往上一抬,輕而易舉就把路小蟬給推了上去。
路小蟬剛要低下頭說話,舒無隙就把他別在腦袋後面的面具翻到了正面,輕輕壓在了他的臉上。
他還是不高興別人看見路小蟬的臉。
「舒無隙……」
「嗯?」
「你說我還能長高么?」
路小蟬心想自己總不能一輩子扒拉不到麓蜀的背上,都得靠人推他一把吧?
「會的。」
兩個字而已,路小蟬聽了心里歡喜。
「但你現在這樣最好。」舒無隙又說。
路小蟬晃了晃鎖仙綾,笑了起來:「現在這樣怎么可能最好?你不可能一輩子扶我上馬吧?」
「有何不可?」
路小蟬愣了愣。
他從來不信一生一世的承諾。
老叫花子說會帶著他這個拖油瓶一輩子,還不是吃了顆花生米就嗝屁了?
任二娘也對著屠戶王大勇發過誓,一輩子不再水性楊花,還不是到處留情?
一輩子太長,變化太多了。
但是如果舒無隙是仙門宗聖,得道了自然長生不滅。
路小蟬的一輩子對於舒無隙不過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如果是我的一輩子,應該還好。」
等他成了皺巴巴的老頭子,舒無隙大概還是現在這副模樣。
「我說的,是我的一輩子。」
舒無隙的聲音不大,路小蟬卻聽得清清楚楚。
隔著齊天大聖的面具,路小蟬知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了,有的就粘在了面具里面,有的滑到了下巴上。
路小蟬知道,舒無隙和老叫花子不一樣,和壬二娘之流更加不一樣。
他說的一輩子,就是真真切切的一輩子。
自己莫不是拯救了蒼天大地,才有了舒無隙為他鞍前馬後。
他們離開了這個鎮子,又行入了山明水秀之地。
路小蟬的耳邊是蟲鳴鳥暢,就連吸入肺腑的氣息都清新中帶著幾分靈秀。
漸漸地,他聞到了屬於中葯的味道。
但是這種中葯味道和他路過葯材鋪子聞到的不一樣,並不會濃郁到一下子讓人聯想到病痛之苦,而是裊裊清靈,騰煙而起,化作晴雪墜落在路小蟬的鼻尖。
他忍不住拉了拉鎖仙綾:「舒無隙!我們是不是……是不是快到太凌閣了?」
「嗯。」
舒無隙的一聲應和,讓路小蟬沒來由緊張起來。
那可是太凌閣啊!天下醫道正宗,醫聖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