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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月光和你 語笑闌珊 1234 字 2021-02-03

這一晚的店里帶著些半癲狂的氣氛,好像是有人過生日,有人找到了女朋友,又好像是有人的作品拍出了高價,每個人說的理由都不一樣,但快樂是相同的,好事需要用啤酒來慶祝,晶瑩剔透的泡沫在燈光下噴濺,引來陣陣尖叫。最後一桌專為食物而來的顧客也匆匆買單離開,燈光變暗,這里就徹底成了文藝青年的天堂。

「怎么樣,不錯吧?」老板大笑著說,「要真能開進寰東,這家店也不能關,否則大家到哪兒鬧騰去。」

陸江寒打來電話,顧揚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匯報說要晚一點才能回家。

柏七七正蹲在門口抽煙,見到他來了,呲牙一笑以示友好。

「要我來接你嗎?」陸江寒問。

「不用,你早點休息吧。」顧揚說,「我還挺想在這多待一會的,很熱鬧也很好玩。」

「好吧。」陸江寒笑笑,「那注意安全,有事隨時打給我。」

柏七七嘴里叼著煙,多事地問:「女朋友啊?」

顧揚把電話裝進褲兜:「不是,家人。」

柏七七身邊還蹲著一個人,就是那位倒霉的老周,臉上的淤青都沒消干凈,倒是沒耽誤抽煙。

「我昨天又看到那輛奔馳了。」老周恨恨地說,「還是停在胡同里一動不動,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毛病,盯著破牆看什么呢?恐怖故事啊。」

「也是搞藝術的吧。」柏七七見怪不怪,「那片到處都是噴繪,對方喜歡所以有空就來看看唄,你可得繞著點走,千萬別又被揍一頓。」

第59章驚人的畫面

無論是多么怪誕荒謬的行為,只要套上「搞藝術的」四個字,似乎就都能找到一個萬能的解釋,也不知道這應該屬於社會的偏見還是寬容。但老周倒是挺能接受這個理由,他也不打算再糾結一伙人去找那位奔馳有錢人的麻煩,頂多也只是在和朋友吹牛喝酒時,多飈幾句粗俗的臟話。

顧揚說:「什么噴繪?」

「就前面,上回我送你和森哥回去的時候還路過了。」柏七七說,「那里有一片斷牆和矮樓,原先被噴了好多『拆』字和標語,現在沒人住了,標語也就被蓋上了繪和塗鴉,我姐夫說了,一大半都是酒和羊腿催生出來的靈感。」

聽起來很有趣,顧揚想過去看看。

「行,我帶你去。」柏七七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打發老周去店里拿大手電。

顧揚這晚也喝了一點白酒,雖然沒有醉,但酒對血管的刺激還是清晰存在著,頭腦說不上是清醒還是昏沉,眼底的光卻很亮。微醺的時候,不同世界之間會彼此打開一道門,這也是許多藝術家都喜歡酗酒的原因,顧揚雖然不至於把自己灌得爛醉,倒也不排斥偶爾接受一點小小的酒,用來讓思維更加漂浮綺麗。

「小心腳下啊。」老周扶著他的胳膊,柏七七在前面領路,三人一路穿過那條破破爛爛的胡同。天上沒有月光,路燈也是壞的,唯一的光源就是那慘白的軍用手電,能照出空氣中微小的雨絲和塵埃。

「到了。」柏七七遞給他另一個手電,「就這一片,都是。」

顧揚隨手按開手電的開關,就像同時按開了另一個世界。

殘破的牆壁上塗滿了斑駁的油,那些線條和色塊先是一路歡快延展,卻又在某個斷裂處戛然而止,地上散落的磚頭還殘留著顏料,它們被灰塵包裹著,再被往來的人逐漸踩踏成粉末。

旋轉的、凌亂的、粉紅色和大片深沉的藍。

一棟雙層小樓被人從頂樓澆下一桶顏料,斑斕的液體流過那些溝壑遍布的牆體,浸染出深淺不一的顏色,也讓干枯附著的爬牆虎有了新的生命。

樓梯上畫著大型3d女性頭像,每走一步都踩在她柔軟濕滑的舌尖上。

一顆死亡的枯樹被分別刷成紅色黃色藍色。

完整的牆上畫著完整的蝙蝠俠,對面是阿卡姆瘋人院和他的jo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