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張春燕輕應了一聲,再抬眼看過來時,眼神神情都變得堅定起來,「如果是堂弟去說的花，他們會容易聽進去。」

「可是我還是有點不明白。」方言臉上的驚訝也是分明，不著痕跡的給了站在門口的福伯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這事不是本人去說更妥當？」而且找他家張繼去，跟你很熟嗎？

張春燕臉上露出一絲苦澀，「我也知道這事有些為難堂弟了，可是我實在是想不到其他的辦法了,一想到張齊……我就、原來他以往說疼我都是虛偽的嗎！」

「……」

「所以我只能來找你們了。我一個女人、爹娘又不在這邊,我...實在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了。」

方言嘆口氣,道：「這個事你真考慮清楚了嗎？其實爺爺奶奶都不是不講理的人,你與其找我和繼哥,還不如去跟爺爺奶奶說清楚,大伯他們還會聽……」

方言本是好心建議,不想卻被她急急打斷，「不會的！大家都那么喜歡你們兩個,由你們去說的話肯定能成，大家肯定會好好聽你們說的話的。」

「可是這個事我們作為晚輩的，貿然去恐怕大伯他……」

「可是張繼不是也是張家的人嗎，齊哥還是他大哥，爹還是他大伯，不都是一家人？」張春燕越說越激動，聲音也逐漸增大,到最後都算是尖利了，且隱隱有些咄咄逼人之感，「還是連你們也是向著他們？是了，你們本來就是一家人，我可真傻！」

方言本就是強打神來著，這會被她忽然提高聲音質問，而且還是在如此近距離下，直震得耳朵嗡嗡作響，腦子里也是咚咚如錘打，一圈圈的直發暈。

可張春燕尤在那情緒激動地大聲質問：「他不是縣令大人嗎！這點事都不肯幫嗎？還是你自己的原因不想幫我？上次提合作你也不答應，這次來求你們幫忙一下也總是推三阻四，方言，你到底何居心？」

「……」腦仁一陣陣疼，方言被她這些質問弄得一時哭笑不得，看著她一時沉默，沒想到這也都被誤解了。

「怎么？難道被我說中了，心虛了？沒話答了？」

「夫人，」福伯忽然走進來，畢恭畢敬地插嘴道：「請您冷靜一下，正君如今受不得吵鬧。」

聞言，張春燕上下打量了方言幾眼，面上露出了個諷刺的笑容來，特別是在方言腹部那滑過的時候，眼眸里的神色更復雜，既羨慕又嫉妒……不過很快又斂起來，且愣一會，面露驚異之色，就好像為自己之前怎么會變成如此一般。

張春燕一下捂住雙眼，一手撐著桌子，疲憊地說：「對不起，我....剛才失態了，我……」

「我看你也是累了，還是回去歇著養好身子。」方言笑容淡淡，沒有指責，卻也沒有了想再繼續和她說話的心思，「福伯，送大嫂回去吧。」

「是，正君，夫人請。」

張春燕張張嘴，可是看見方言眉宇間的疲倦，只好悻悻住了嘴，「那我就先回去，不打擾你休息，我過幾日再來。」

可是見方言依然神色淡淡沒有接話，只得咬咬牙轉身走出去。

「正君？」福伯低聲問。

方言手揉著太陽穴略疲憊地點點頭，「去吧，我沒事。今天暫時沒打算去其他地方。」之前被張春燕的尖聲說話，這會頭還突突直抽疼，也正如此，他才缺乏了耐心。

福伯不放心他，這些日子，老爺每日早起趕去鎮上時都會叮嚀過，讓他們都仔細留意照顧好正君，以防正君出什么意外。

因此見到方言如此，他是不放心走開，「那我去叫杜大娘或杜娟回來伺候。」

「嗯。我進里邊歇一會，你忙去吧。」

福伯忙答應，正好杜娟從廚房里出來倒水，連忙叫來讓她扶方言進房間去休息，而他自己則追上張春燕，跟村長兒媳婦借了牛板車拉人送回大房。

晚上張繼回來，福伯就把今日張春燕來的事報備給，當張繼聽到方言因為張春燕而頭疼不舒服時，俊臉就有些黑。

「言兒睡了一下午？」

福伯微微愣，大概是沒想到老爺的關注點是這個，不過他很快回神，回答：「是的。」

張繼蹙眉，脫下斗篷隨手丟給他，「我去看看。你去廚房看看，如果飯菜做好了就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