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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多少有點警覺。像是動物園里新生的梅花鹿,看著游人手里的胡蘿卜,想靠近又有點不敢。

呼吸間傳來金桂的香氣,是博物院里那棵三十多年的大桂花樹開花了。

胥罡今天穿了件帶帽子的藏青色運動衫,胳膊上有兩道白線,胸口綉著龍飛鳳舞的字母,花式扭曲的都看不出是什么單詞了。

男人雙手插在運動服的口袋里,慢吞吞的:「這兩天你頭還疼嗎?」

聽到對方關懷自己,岳彥笠有點內疚的表情。抓了抓耳朵搖頭:「不疼,一次都沒疼過。」

胥罡點了點頭,顧自答到:「看來醫生說的對,心情愉快有助於疼痛的遏制。哎昨晚咱倆親成那樣,你都抖成篩子了,刺激的不行,你頭不疼嗎?」

「不,不疼啊。」咽了下口水,臉皮厚度這方面,岳彥笠著實跟胥罡沒法比。

「那就好。」想著昨晚那個吻,某人有點心神盪漾。都是血氣方剛的男人,親著親著有了反應一點不奇怪。想著前幾天的住院心有余悸,胥罡沒敢順水推舟,後來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叼著對方的嘴唇快磨破皮了,這才悻悻的罷休。

岳彥笠跟他全然不在一個頻道上的傻樣:「我沒那么弱不經風,就是前幾天沒注意看說明書吃錯了才刺激到神經……」

「那你前後看了幾次專家主任的,他們說什么注意事項沒?」

「多休息,保持心情愉快,別用腦過度什么的。」岳彥笠上了幾節台階側過臉問:「你想問什么?」

老臉皮厚的某人也有點臊了。畢竟前天自己才道貌盎然的說不會把他怎么著的。可是今天他就想把人拆吧拆吧吃了。這臉打的,也是啪啪作響了。

「沒什么,去看昆曲。」

不是周末,茶館里游人坐了半滿,門口買票的姑娘麻利的遞給岳彥笠瓜子和袋泡茶,指了指邊上的水壺:「自己添熱水啊。」

a市這處昆曲演出點純粹是為了弘揚民族文化,有骨灰級老戲迷,更多的是瞧新鮮的游客。

偌大的場子分上下兩層,下面是大廳,擺了十幾二十張方桌,古香古色的。樓上是靠著牆的半層,都是包廂,視野好價格也好。

兩人落座的時候,台上已經開場了。唱的是鼎鼎有名的牡丹亭。

興味盎然的看了看曲目折頁,胥罡倒了杯白桃烏龍,有滋有味的喝起來。

昆曲對於不懂的人無異於鴨子聽雷,有聽沒有懂。

胥罡原本小時候就會被父母帶著去看京劇也看歌劇,幾歲的孩子當然不感興趣。可是耳濡目染的,那些經歷也悄悄沁進了骨血。浮躁了年輕時候的幾年,眼下人過三十又沉淀了生死之悟,倒是真真切切能從中得趣了。

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國粹是真金白銀沉甸甸的,只可惜人心動盪,都沒法靜下來從頭聽完整一折子,哪里又會喜歡這種需要慢慢品味的東西呢?

那種一嘆三折,水袖輕甩。那種舉手投足間,眼波流轉,說不盡的風流小意。

聽到興起,胥罡心里有所感觸,伸手摸出手機,打開便簽埋頭飛快的按鍵編輯記錄。

身邊岳彥笠一心二用的探頭過來看,不防胥罡居然小氣的遮住了。

「就胡亂記一點,回頭整理好了,唱給你聽。」

翻了個大白眼給他,岳彥笠沒往心里去,還是嘟囔著不滿:「誰稀罕。」

「我稀罕。」胥罡按熄屏幕,怕影響別人聽戲,小小聲的歪過來湊著耳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