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安排完這些,生怕身嬌體貴的四公子背不動謝珩,再把他給摔了,一邊跟在身旁伸手扶著,一邊轉身對青七道:「別跪著了,跟著來吧。」
她說完便轉身出殿。
剛好這時候,外頭一眾青衣衛們把太醫院的人都拎著飛身而來,轉眼間,階前就站滿了太醫。
溫酒嗓音微啞道:「諸位太醫都到寢宮去吧。」
眾人連忙低聲應是。
明明還是正午時分,太陽卻隱入了雲層之中,整個皇宮上空顯得灰蒙蒙的。
狂風從眾人身側呼嘯而過,大有風雨雨來之勢。
溫酒一句話都沒多說,到了寢宮之後,讓青七開葯方,又讓一眾太醫輪流為謝珩把過脈。
眾人的說詞都差不多:
怒極攻心,不是什么大毛病,昏迷也只是暫時的。
但是溫酒心中很是不安。
不知道為什么,她聽這些太醫的說詞如此一致,總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先前青七跪下的時候,面色都變了,顯然是內情瞞著她的。
謝珩身邊的這些青衣衛,都是多年心腹,平日里是時常嬉皮笑臉的,少有這樣跪在地上閉口不語的時候。
饒是她心中已經猜到了大半,還是十分耐心的把一眾太醫說的話都聽完了。
等眾人把用葯劑量商量好,便吩咐人去煎葯。
青七給謝珩施完針,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
「臣去為陛下煎葯。」青七生怕溫酒再問他什么,片刻都不敢多待。
溫酒也沒再為難他們,揮揮手讓眾人退出去,掀開簾帳去看謝珩。
俊美如斯的青年只著一件白色的里衣躺在龍榻上,雙眸緊閉。
她坐到榻邊,抬手輕輕的撫了撫他的眉心。
站在兩步的謝萬金憋了許久,忍不住開口道:「阿酒,他們都說長兄沒大礙,你就放心吧……這欺君可是殺頭的大罪,他們不敢騙你的。」
「嗯。」
溫酒只應了這么一聲。
四公子抬手抹去了額頭上的汗,走近龍榻,瞧了瞧自家長兄,壓低了聲音道:「長兄,你可快點醒吧,阿酒這樣……讓我害怕。」
溫酒聽不清他在說什么,也沒有問的心思。
她只是忽然想起來了先前在西楚,每次醒來都看到謝珩守在榻前,看她醒來的時候眸中帶笑的模樣。
他那時候,一定每天都很擔心吧。
只是藏著快,從來都不讓她知道。
溫酒心里亂七八糟的想著。
不多時,青七便端著湯葯進來了,「娘娘,這湯葯要趁熱喂下去。」
「我來吧。」
溫酒伸手便接來了過來,盛起一勺,輕輕吹涼了才喂到謝珩唇邊。
奈何他昏迷著,唇緊閉,一勺湯葯一半也喂不下去。
謝萬金在一旁看的有些著急,「這樣喂怕是不成,要不……我來?」
青七忍不住道:「四公子,您喂怕是也不成的。」
溫酒想了想,直接自己喝了一口,俯身穩住謝珩的唇,就這樣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