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說:「八千兩。」
「姑娘,你開什么玩笑?」
張掌櫃面色都變了,「你出去打聽打聽,這可是在帝京,你這八千兩……可別逗!這樣吧,咱們給個誠心價,最低一萬九千兩。」
「你這後面是永樂坊。」
溫酒不緊不慢道:「每日都有各種嘈雜之聲,喜歡喝茶的人都喜歡清靜,你這茶館至少冷清了大半年了吧,這陳茶放的太久,早已失了香味。」
她用的是平述句。
帝京城是這兩年才盛行男風,永樂坊原先只做姑娘們的生意,後來才兼帶著小倌,真正做大也就是今年的事。
這茶館的生意就是從今年開始蕭條的。
「姑娘,你說這種話就……」
掌櫃試圖反駁。
溫酒繼續道:「你這茶館今年一共虧損了三千六百七十二兩。」
少女微微含笑,容顏明艷奪目。
她坐在樓上,聽了一下午的算盤珠子啪啦響,這時間可不是白耗的。
張掌櫃瞬間出了一身的冷汗,「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
只是不聲不響的在樓上坐了一上午,竟然連他的老底都知道了,連他家婆娘都不知道茶館損失了多少錢。
「八千兩。」
溫酒道:「這是兩千兩定金,剩下的六千兩,我每個月給你五百兩,一年內付清。」
「你這……」
張掌櫃一下子有些為難。
這姑娘說話做事的方式也著實太過凌厲,完全就不給人商量的機會。
「不賣?」
溫酒揚眉。
「你容我想想……你這個價著實太……」
張掌櫃還在糾結,溫酒卻轉身就走,「走,去下一家。」
侍女跟著匆匆下樓,滿肚子的疑惑,哪還有下一家啊?
這北街的鋪子都貴的離譜,這家茶館生意不好,開的價已經是最便宜的了,沒曾想溫姑娘出的這個價還不到人家的一半。
還一言不合就走人。
這謝家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相處的。
片刻間,溫酒就下了樓,眼見要抬腳出門,身後張掌櫃氣喘吁吁的追了下來,「姑娘!姑娘……咱們價錢好商量啊!」
「沒什么可商量的。」
溫酒道:「就我說的這個價,成就立字為據,不成就算了。」
原本做生意就是要看這鋪子的地理位置,和客人的數量,這茶館占得位置極好,可惜平時的生意實在太差,即便是有人相中了這個鋪子,也會因為這個原因放棄。
所以才會一直無人問津。
「成!」
張掌櫃咬牙道:「姑娘是個爽快人,我也不同你多說了,就八千兩,收你兩千定金,後面的六千輛你得在三個月之內付清。一年太久了……」
「成。」
溫酒只說了一個字。
簡單又干脆。
張掌櫃喊了小二拿了筆墨,當下就便歷下了字據,雙方剛簽下姓名,紙上的墨跡都還沒干,一架四駕並驅的馬車停在了茶館門前。
七八個小廝魚貫而入,侍女扶著錦衣羅裙的女子下了馬車,入門而來。
「這茶館本小姐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