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對這少年沒有什么別的要求了,但求長兄的動作稍稍慢一些,讓她有反應的時間。
謝珩點了點頭,嗓音風流里帶著幾分輕快,「你說的話,我都記著呢。」
得。
這還是溫酒提醒的。
有什么心思要用在朝堂上,有力氣就去對付那些人。
這少年果真好說話的很,再沒往暗處琢磨,一轉頭就在議政殿上參了楊建誠。
這回真真是名正言順了。
溫酒扶額。
謝珩見她許久沒再開口,不由得問了句:「你身體不舒服?」
「沒。」
溫酒覺得自己還能憋出來一個字都是極其不容易的。
她現在只想靜靜。
謝珩看了她片刻,又道:「你不高興了?」
溫酒:「……沒有。」
現在是關心她高不高興的時候嗎?
兩人正說著話,又有人帶著幾個小廝送了箱籠進來,將軍府里的小廝侍女也無需她在吩咐什么,直接就把人領了進去,登記姓名,然後一通寒暄。
這事做的越發的熟稔。
謝珩看著還挺有趣。
「長兄看到了嗎?」
溫酒今天忙碌了太久,有些走不動,直接就靠在梅花樹上,「光是我經手的便有四十幾戶是朝中官員,這些人里頭不知道有多少,是想把女兒送進將軍府里的,至少有一半。撇開這些不說,剩下的那些人情,來日也是要還的。要么,長兄准備准備,先娶她三十個?」
謝珩指尖輕攏成拳,抵著唇輕咳了兩聲,「那豈不是要累死你?」
「什么?」
溫酒有些不明所以。
少年微微笑道:「我如今還得靠少夫人養著,再弄那么多人進府,著實也不太合適啊。」
溫酒:「……」
謝珩這樣的小閻王還是不要順便和人開玩笑比較好,一般都吃不消。
她現在也有些不大好。
謝珩伸手拂去她發間纏著的梅花瓣,輕笑道:「過了這兩日便好了。」
溫酒不太相信的樣子,「但願如此。」
她現在就盼著謝玹趕緊回來。
至少三公子在的時候,身上自帶寒氣,還能稍稍壓制一下謝珩身上那股子風流浪盪的紈絝公子作風。
溫酒說完,又忍不住補充道:「麻煩長兄下次哭窮的時候提前告知我一聲,咱們府里也要提早有個准備。」
今天這情形完全是猝不及防。
「沒下次了。」
謝珩笑道:「這種事有一次就夠了。」
溫酒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還是別看著少年的好。
看多了,容易迷了眼,他說什么便是什么。
她閉目凝神片刻,少年站在她兩步開外,北風吹過,輕輕地花落如雨,些許清香縈繞在周身。
溫酒忍不住道:「有我在,長兄也無需……去哭窮。」
她做了那么多年的女首富,既然說了要養謝珩,必然得是富養嬌養,定然沒有讓他比前世過得更差的道理。
「哭窮只是順便。」
謝珩好像琢磨出溫姑娘為什么不高興了,壓低了嗓音同她耳語道:「主要是得告訴上面那位:臣家貧,造不起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