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勾了勾唇,「多做了事自然就應該有回報,我把丑話說在前頭,誰要是敢在鋪子里偷懶或者鬧事,可小心你們將軍手里的劍不認人!」
眾人惶惶,連忙道:「奴婢(奴才)不敢!」
少夫人做事已經是這般利落,到了謝將軍那里,劍鋒出鞘,只怕小命難保。
在謝府就不能玩這些小心思,還是安安分分做事的比較好。
溫酒說:「手里有了銀子,心里才安穩。」
「是啊。」
金兒剛接話,一眾人異口同聲道:「少夫人說的極是。」
這會兒倒是都機靈的很。
溫酒不由得有些好笑,「等過兩年,該娶妻的娶妻,嫁人的嫁人,誰也不會攔著你們,我只有一個忠告,你們愛聽就聽,不聽就算了。」
「少夫人請說,我們都聽著呢。」
溫酒說:「姑娘家家的,手里有了足夠的銀子,這世上的好男兒隨你挑,用盡心思攀龍附鳳在後宅之中虛耗一生,那是最蠢的人才會做的事。」
眾人愕然,半響無言。
人人都說要成為人上人,就得去爭去搶,可真正活的舒坦的,整個帝京也找不出幾個。
看起來年紀最小的那個侍女走到溫酒面前,抬頭道:「可是我們是奴……」
溫酒正色道:「人原不該分高低貴賤,不同的,只有人心善惡。」
眾人齊齊抬眸看著她。
溫酒望著窗外的夜色,不由得笑道:「你們真應該去看看江安的風月煙雨,雲州的奇峰怪石,塞外的大漠孤煙,世間風景萬千,那才真是真正的大好山河。」
這樣一想,從前孟乘雲在她心里還真算不得什么。
眼前的侍女隨從們年紀都不大,一個個青蔥嫩玉一般的年華,卻因為在深宮內院里待久了,一個個精於算計,卻忘了,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么。
金兒道:「等我攢夠了銀子就去!」
「酒抬手敲了她一個爆栗,風輕雲淡的笑道:我會除去你們的奴籍,是去是留,由你們決定。」
同一天,溫酒再次給他們選擇的機會。
她揚眸,神色傲然,無端的染了那少年三分狂妄,「我謝家無需用什么賣身契來強留誰。」
「我願意留在謝府!」
年紀最小的侍女率先開口道。
眾人隨後,「只要少夫人不嫌棄我們,我們會一直留在謝府。」
溫酒點頭,四十個人里面有十個良知尚存的,也也算不錯了。
「時候不早了,你們先回府歇息吧。」
眾人應了聲「是」,小侍女問道:「少夫人不和我們一道回么?」
出門的時候天剛亮,現下,夜色已經黑沉。
溫酒笑了笑:「我晚點再回。」
一眾人都回了府,鋪子里頓時就安靜下來。
溫酒轉身檢查酒缸是不是都蓋緊了。
她一頭扎進自己的致富大業里,近乎廢寢忘食。
直到夜半時分,街上更夫喊了聲「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深夜悄然寂靜。
忽然間,少年提著燈盞推門而入,「少夫人是准備睡在酒窖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