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不由得暗罵自己:瞧把你自作多情的!
花廳備了飯菜,溫酒原先在酒窖里待著還不覺得餓,現在一聞到香味,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謝珩坐在她對面,慢條斯理的用膳,時不時看她一眼。
溫酒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順口問了一句,「長兄也沒用晚膳?」
謝珩微微挑眉:「看你吃,我也有點餓了。」
這是在說她吃相不好嗎?
謝家是名門大戶,即便是謝珩這樣渾身就帶著風流紈絝氣質的公子,舉止氣度也是一流。
溫酒自然是不能比的。
她不由得放慢了速度,細嚼慢咽,桌上的燭火籠罩著兩人的面容。
深夜寂靜,便連輕微的響動都變得格外的清晰。
謝珩看了她許久,久到溫酒都有點拿不住筷子的時候,少年終於開了尊口。
他問溫酒:「你有什么特別喜歡的東西嗎?」
「什么?」
溫酒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謝珩微頓,隨即諄諄善誘道:「就是一眼看到就想要的?」
溫酒不假思索道:「銀子。」
謝珩扶額:「除了銀子,還有其他的嗎?」
這好好的姑娘,怎么就鑽到錢眼里去了?
「除了銀子……」
溫酒看了少年片刻,很是認真的想了想,又道:「金子算嗎?」
謝珩摸了摸下巴,不說話了。
少年有些懷疑自己將軍府是不是真的窮到吃不上飯?
不然,溫姑娘怎么就一副要守著銀子過一輩子的架勢?
飯桌邊上伺候著的一眾侍女都有些忍俊不禁,金兒低聲提醒道:「少夫人,您還是說些尋常人會喜歡的東西吧……」
「哦。」
溫酒反應過來,隨口道:「我方才就是順口一說,長兄不必當真。其實我原本也沒有什么特別喜歡的東西……」
除了銀子,還真就沒什么別的喜歡了。
她絞盡腦汁的想,許久才想起來一個,「年幼時喜歡放燈,橘子燈荷花燈孔明燈都喜歡,長兄,這個算么?」
「算!」
少年猛地站起來,「就這個了。」
溫酒被他突如起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整個人都往椅背上靠,「長兄?」
這是吃錯什么葯了?
「我就隨便問問。」
謝珩挑眉,「沒什么別的事。」
這話聽起來有些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溫酒嘴角微抽,「長兄……長兄高興就好。」
她想起身,忽覺腹中積食有些難受,本就不該這么晚吃東西,方才還吃的那般急,反應來的這么快。
溫酒又不好在謝珩面前表現出身體不舒服,便強忍著。
謝珩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忽然道:「你每日早出晚歸的,還想我高興?」
溫酒:「……」
她就是隨口一說。
這人怎么還較真起來了?
「以後天沒亮之前不得出門,天黑必須回家。」
少年擺著一張俊臉說:「否則家法伺候。」
溫酒有些頭疼,無奈道:「長兄,你上朝的時候天也沒亮啊。」
她知道自己這兩天確實忙的有些不著家,可是要做生意賺銀子,總是花心思在上頭,才能得到回報。
若是人在家中坐,銀子能從天上掉下來,那就沒人會為銀子發愁了。
謝珩看著她,丹鳳眼半合,頗有些危險的意味,「真讓你成日在外奔波養家,難不成為兄是吃軟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