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書雖然累,但是怎么都比這樣受罪強啊!
「每日練完這一個時辰再抄,為兄不攔著你。」
謝珩半倚在石桌上,姿態隨意。
溫酒扯了扯嘴角,「我現在練還來得及么?能同長兄一般武功超群?或者一人一劍打他們幾十個?」
這少年不做生意真是可惜了,這點滴不讓的架勢,分明是極難得的人才。
謝珩道:「不能。」
溫酒想扔劍:那她還練個鬼!
少年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一般,「練了之後至少能跑得快些,你若肯下些苦功夫,還能學些皮毛唬人。」
溫酒:「……長兄,我真的忙。」
別耽誤她出去賺銀子成不成?
謝珩凝眸看她,作勢便要起身。
兩步開外的溫姑娘連忙道:「再忙,也要以長兄為先!」
一直靜心抄道德經的謝玹嗤笑了一聲,她只當做什么都沒聽見。
同樣是被罰的。
三公子抄道德經比她蹲馬步也好不到哪里去。
受罰人何必嗤笑受罰人?
「一個時辰快到了。」
謝珩飲著酒,天色漸漸亮了。
一地的積雪純白,只有八角亭中火光跳躍。
溫酒一頭的汗,還在強撐著。
三公子落筆比一開始的時候要稍慢了些,風聲呼嘯而過,又是一天晨光降臨。
謝珩起身,提起壓了溫酒許久的長劍,才走出兩步,不遠處小廝跑了過來,「將軍!外頭來了一幫……一幫光頭,說是來給將軍那什么……」
小廝有些結巴,撓了撓頭,「這人已經到了,可要讓他們進來?」
「沒一個字是人話!」
謝珩笑罵道,揮了揮手,「既然來了,就讓他們進來。」
小廝應聲去了。
溫酒扶著亭柱站直了,腳軟的不行,手臂也不像自己的,靠了好一會兒,愣是動彈不得。
要不怎么說不能人人都身懷武功呢?
像她這般的人,就只能坐擁萬貫家財,用銀子砸高手來做護衛。
不多時,去而復返的小廝帶著一幫光頭朝八角亭這邊走來,滿地的積雪,那七人行來的時候,溫酒覺得眼前的雪色都變得有些晃眼。
當先那人,不過二十五六年紀,一身雪白的袈裟,周身氣度溫和,分明是眉眼如畫之人,卻讓人不敢生出半分褻瀆之心。
溫酒微微有些愣神。
謝珩回頭,低聲同她道:「阿酒,你去把這些人都打發了。」
說完,他轉身便朝另一邊走。
溫酒還沒來得及應聲。
身著白色袈裟的僧人轉眼便到了眼前,行了個佛家禮,「貧僧應無求,受今上所托,特來為謝將軍講經。」
佛珠在他手里輕輕轉動著,好似周身漫漫飛雪都跟著慢了下來。
溫酒忍不住回頭看謝珩,這現世報也來的太快了些,三公子給她送了女誡,第二天就被謝珩大清早的叫起來抄道德經。
這抄了還沒多久,給謝將軍念佛經的就來了……
還真是一報還一報。
少年眸色微頓,隨即道:「大師來的正好,給我家三公子講講佛法經綸,沾一沾這萬丈佛光。」
應無求溫聲道:「佛度有緣人。」他微微抬手,「幾位請坐。」
「我還有急事要辦。」
謝珩頭疼地扶額,一邊往外走,一邊道:「阿酒,好生招待幾位。」
聲未落,不遠處一聲「大公主來訪!」傳了過來,一身綾羅錦衣的女子帶著幾個侍女冒雪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