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落飛花無數。
謝珩飛身而起,足尖點過花枝,伸手把她攬入懷中,風里的花香撲面而來,摻雜著些許少女身上的幽香。
他在牆頭借力,回身,腳下著地。
風吹得少女的長發胡亂飛揚,發梢輕輕劃過他的臉頰,有些癢癢的。
溫酒睜大了一雙杏眸看著少年近在咫尺的容顏,呼吸忽然稍頓。
長兄生的這樣好看,家里的門檻要遭殃了。
謝珩低頭看她,四目相對間,風卷花飛,亂了心神。
少年想:阿酒好軟。
「長兄!你光顧著嫂嫂!你都不管我啊啊啊啊?」謝小六正抱著謝玹的脖子嚎,雖說她是自個兒從秋千架跳下來的。
可長兄這忒不把她當回事了。
「長兄,我沒事,你先放我下來吧。」
溫酒臉頰發燙。
好些年都沒有紅過的老臉,硬生生破了功。
只怪這春光太撩人,只怪這少年相貌太驚艷,連她這樣的老姑娘都扛不住,也難怪帝京城的千金閨秀們少女懷春,大半都為這少年折了腰。
謝珩若無其事一般放開溫酒,還順手把她垂落下來的發絲別到耳後。
動作自然而流暢,沒有半絲停頓。
溫酒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少年,一時竟不知道該往後退避開,還是同謝珩一般當做什么異樣都沒有。
謝子安同他的小六姐說,「你別嚎了,三哥臉都快黑了。「
溫酒:「……」
三公子的臉色確實不太好看。
但是她忽然心虛是怎么回事?
「咳……」
謝珩右手虛攏成拳,放到唇邊輕咳了一聲。
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三公子。
春光還是大好春光,可不知怎么的,幾人都不說話了。
謝玹道:「長兄,你隨我來。」
溫酒:「那個……」
謝玹回眸看她。
只一眼,便讓她徹底說不出話來,「長兄和三哥請便。」
她剛才只是不小心差點摔了吧?
為什么三哥看她的眼神,那么奇怪呢?
「走。」
謝珩同三公子一道往園子走,穿過桃花樹下。
他忍不住笑道:「三公子,你這模樣讓為兄覺著,像是又見到了學堂里馬上要懲戒學子的老先生啊。」
謝玹停步,看著他正色道:「是誰說要給阿酒找個好夫君?」
謝珩點頭,「我。」
謝玹凝眸看他,「誰是說把阿酒當成妹妹一般養著?」
謝珩笑道:「還是我。」
「那長兄就少同她這般親昵,少對著她笑!」
三公子像是積壓已久,無比嚴肅道:「看多了你這張臉,你叫她如何安安生生的嫁給尋常男子?」
「……啊。」
謝珩半天沒明白過來,「為什么看我看多了不能安生嫁人?她不想嫁那就不嫁啊,我又不是養不起!」
少年看著眼前面色黑如鍋底的三公子,無奈問道:「難不成為兄也要像你一般面癱?三公子啊,你這般神技,別人學不來的。」
「簡直雞同鴨講!」
謝玹怒極,拂袖而去。
繾倦落花追逐著少年衣袖,翩翩而落。
謝珩摘了一朵桃花叼在唇邊,抱臂靠在了桃花樹上,丹鳳眼微微眯著,琢磨了溫姑娘片刻。
原本不覺得不覺有什么。
聽三公子講這些有的沒的。
他越發覺得,阿酒不想嫁人也不是壞事,方才把那般溫軟的姑娘抱在懷里,方覺滿心都是歡喜。
讓她一輩子留在謝府。
一輩子留在……他身邊。
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