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笑道:「這還差不多。」
謝玹:「……」
謝珩低聲囑咐道:「瓊林宴上少喝些酒,宮里那些女子可不是吃素的。」
謝玹面色微僵,片刻後,點頭說:「好。」
前方鳴鑼開道,狀元游街。
三甲新鮮出爐,一隊人喜氣洋洋的往主街去,。
謝珩走回溫酒面前的時候。
她還在神游。
少年屈指,在她額間彈了一記,「回神了。」
「長兄。」溫酒討好的笑了笑,試探著說道:「我方才想了想,大抵是那句你同三哥一道游街說的不對。」
謝珩挑眉,「怎么不對了?」
溫酒道:「長兄同三哥一道去,只怕帝京正值花期的姑娘全都要跑出來攔街了。到時,你們豈不是更回不來?」
她說完,立馬就竄上了馬車。
溫酒拽著車簾,只露出一張笑盈盈的小臉,「長兄若是想讓三哥早些回家,不妨騎馬在另一條街走一走。別的不說,那些姑娘砸三哥的香囊和帕子總是能少一半的。」
謝珩好氣又好笑:「溫酒!」
溫酒連忙放下車簾,吩咐車夫,「走走走!快些回府!給老夫人報喜!」
車輪飛快滾動,片刻間,便絕塵而去。
溫酒坐在車廂里,輕輕的松了一口氣。
一旁的金兒給她遞帕子,「少夫人如今越發的活潑了。」
「啊?」溫酒擦著汗,忍不住笑了笑,「大約是同這些少年待久了吧,我覺著自己有時候……似乎也真的成了小姑娘。」
活著不容易,精打細算的過日子,賺錢養家,看著眼前的富貴榮華,還得小心背後的明槍暗箭。
有人刀山火海並肩行,同富貴,共生死。
是真的好啊。
她一顆心千瘡百孔,竟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這樣幼稚嘴快的小姑娘。
金兒不解,喃喃道:「少夫人這個年紀,本來就是個小姑娘啊。」
溫酒掀開車簾看去。
長街上熙熙囔囔,攔著那如玉如琢的狀元郎,姑娘們紅袖招搖,香囊帕子齊飛。
她笑著搖了搖頭,「咱們繞道。」
到了將軍府。
溫酒剛下馬車,就看見謝玹翻身下馬,三兩步便到了她面前。
溫酒硬著頭皮,朝少年笑道:「長兄的馬好快啊。」
「是不是我平時太慣著你?」謝珩難得的正色,思忖了許久才道:「連你都敢這樣同為兄說話了。」
「啊……」
溫酒徹底傻眼了。
長兄變臉變得忒快!
她有點跟不上啊。
風吹衣袂翩翩,少年廣袖飄搖,輕輕拂過溫酒手背,有些癢癢的。
面子算什么?
能屈能伸才是真本事!
她順手握住,輕輕的拉了拉,「長兄,我以後不這樣了,成不成?我不敢了……」
「方才竄的挺快啊,沒白費那么些天早起練功。」謝珩忍不住勾唇,眸中笑意盎然,「說什么不敢,小姑娘就應該有小姑娘的樣子,你就是上九天攬月,老子也叫人給你架雲梯!」
少年心比海大,被溫酒說笑,愣了片刻之後,便是滿心滿眼的歡喜。
被調笑兩句算什么?
若是我家阿酒能一直這樣高高興興的,就算上天入地,也沒什么不可以。
溫酒耳畔風輕落花緩,連帶著謝珩的聲音也變得有些不太真切。
她心里胡亂想著:長兄是氣瘋了吧?
少年屈指在她額間彈了一記,笑著說:「老子慣著你,以後一直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