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請財神
溫酒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天地雖大,卻躲不開有心人。
「少夫人、不,溫姑娘,您今日有空給我們公子回個信嗎?哪怕是一句話,一個字也行啊。」青衣衛心里也挺愁的。
從前聽前輩們說做暗衛這行當不容易,九死一生不說,還時常風餐露宿。
可特么的,從沒人同他說過,做暗衛還要替主子哄姑娘啊。
這姑娘還這么難哄。
心比腿還累。
溫酒微眯著杏眸看向青衣衛,深深的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起來太好說話了?
那人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那個,要是溫姑娘實在不想動筆,捎句口信也行啊。我們公子天天自責的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著,還要東奔西跑的平叛,實在是……苦啊!」
最後一句,差點唱出來。
溫酒扶額,「你以前學唱戲的吧?」
這都是些什么人?
「少、溫姑娘好眼光。」青衣衛兩眼放光,頗有些自豪道:「屬下十歲之前是學青衣的……」
為了同溫酒多說兩句話,好回去和公子復命,他也是豁出去了。
大有把小半生經歷都說一遍的架勢。
「行了!」溫酒打斷他,「天都要黑了,你從哪來回哪去!」
青衣衛遲疑了一下,「那我就回去同公子說,您今天在茶樓沖冠一怒為藍顏,為了他都動手揍人了,您看怎么樣?」
溫酒深吸了一口氣,認真考慮道:「我現在有點想把你的小命留下。」
「少夫人再會!」青衣衛起身,瞬間掠上了屋檐,他意識到自己又說錯了,停下來又說了一句,「溫姑娘再會。」
溫酒沒理會他,跨過門檻,披著滿身的月光進了屋。
打磨的老師傅都還在忙碌著,幾個小二一直往窗外看,溫酒順著他們的目光往外頭看了一眼。
珍珠坐在高處,一邊晃盪著兩只細長的腿,一邊啃糖葫蘆,一串接著一串都不帶歇氣的。
小姑娘長得一般,臉圓圓的還有星星點點的雀斑,一雙杏眸卻生的極好,眼里秋水盈盈的。
「她一口氣吃那么多,肚子不會痛嗎?」
幾個小二都是小少年,正是什么都稀奇的時候,見溫酒進來,連忙散開喊了聲「掌櫃的」。
「行了,都別盯著珍珠看了,人家一心就喜歡糖葫蘆,你們再看也沒用。」溫酒隨口開了句玩笑。
幾個小二支支吾吾的,紅了臉。
溫酒囑咐幾位老師傅早些回去歇息,轉身去了後院。
她除了出去談生意和去別的鋪子盤賬之外,大多數的時間都待在這里。
後院弄了個間屋子當寢居,大半夜睡不著的時候,就起來打磨玉石,漫漫長夜,也能一點一點消磨下去。
溫酒把信放進抽屜里,青衣衛送來的那些信,她一封都沒拆。
謝珩的近況,在八方城里人人皆知,他打了幾場仗,將多少兵收入麾下。
少年紅衣玄甲在戰場上廝殺,一柄斬盡劍所向披靡。
離開謝家已經有不少時日。
有時候午夜夢回,溫酒時常會覺得喘不過氣來。
她對謝珩是真的恨不起來。
哪怕前世因此受盡恥辱,因此喪了命。
可謝珩,也是遭人算計,這是筆理不清的帳。
真正讓溫酒不能釋懷的,是謝珩在這件事上的做法。
他明明可以早些和她說明白,即便難以啟齒,總有別的法子提示一二。
謝珩偏偏在大婚之日玩起了大變新郎,他不在意自己滿身罵名,溫酒卻不能不在乎。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她想她養著的少年,身處暗潮洶涌中,仍舊心中澄明。
決不能因她行差踏錯,成為他一生的污點。
溫酒躺在榻上,思緒越來越模糊,竟沒發覺有人在窗戶邊上往屋里吹迷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