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心病(1 / 2)

三公子這人,行事一向都出人意料。

一朝狀元及第,卻在風頭最盛的時候,拒了七公主的婚事去翰林院做冷板凳。

這樣還不消停,請命到最亂的雲州查案,剛出帝京沒幾天,人就失蹤了,再出現的時候,就成了飛雲寨大當家的壓寨相公。

一般人都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可見謝玹這人,相當出奇。

謝珩在滄雲州的那兩個月,他白日里想法設法用傷亡最小的法子解決叛軍,入了夜之後,就不斷的想為什么溫酒會一怒之下離開。

甚至憤怒到了和謝家斷絕一切關系,孤身一人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八方城。

謝珩想不明白,底下幾個副將和智囊見他這模樣,愁的連夜商討對策,愣是沒琢磨出所以然來,只能求助三公子。

日盼夜盼,盼來一紙飛鴿傳書。

上頭只有六個字:昔孟母,擇鄰處。

墨羽軍上上下下一眾人,腦子差點想破了都沒想明白,這幾個字對每日戾氣纏身的謝小閻王有什么用處?

三公子到底是怎樣一個奇人,能把溫酒離謝家這事,琢磨出如此清奇的一個路子?

可奇就在奇在這。

謝珩收到傳書一夜後,就恢復了大半,至少底下那些人敢近他十步之內了。

三公子的意思十分的隱晦。

溫酒離開謝家不是唯一的選擇,只是想把你養得更好一些,她離開,並不是因為恨你怨你,反而,是因為你在她心里太過重要。

重要到,怕你因為她而走了歪路,因此,寧願漂泊四海無所依,也要獨自離開。

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長兄,你消停些吧,人家一直把你當兒子養。

這就是三公子說話最扎心的地方了。

因此,若是換做別人聽見謝玹問「你說,我是為什么?」這樣的話,必然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可謝大公子也不是尋常人,手搭在謝玹肩膀上,隨即扣住他的琵琶骨,嘴角微微揚起,「你確定要讓為兄猜?」

謝玹扶著床邊慢慢的坐起來,語氣淡淡的說:「萬金說阿酒被大水沖走了。」

謝珩微微挑眉,「這鬼話你也信。」

謝萬金的話能信,那才是見了鬼。

能把事情扯的這樣離奇,還以為別人會信,也不知道腦子是怎么長的。

三公子不答,反問道:「反正都不在家,去東邊還是西邊,又有分別?」

乍一聽,竟覺得謝玹這話沒什么毛病。

片刻後,謝珩才笑意淡淡道:「你自己要跑來雲州趟渾水也就算了,拉著阿酒算什么意思?」

「自然是有她非來不可的理由」謝玹拂了拂微皺的衣襟,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謝珩,「譬如,她不來,長兄現下如何會出現在我面前?」

三公子大約是這段時間在飛雲寨憋得有點厲害。

說的話竟比從前多了一倍還還不止。

謝珩躺在木床上,一手撐在耳側,「如此說來,你原本是想我來?」

這彎繞的有點多。

謝珩原本在千里之外的滄雲州平叛,忙的昏天黑地,若不是因為忽然聽到溫酒被擄的消息,還真不會飛馬奔千里,連夜趕到這地方來。

三公子一臉「都是意料之中的」的表情,語氣淡的幾不可聞,「方才在聚賢堂,長兄都沒看見我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