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征忽然快步上前,一把掀開了淡紫色的簾緯。
黑發如墨的少年忽然翻身而起,拉過一旁的錦被蓋住了溫酒,撈過玉枕就往張征頭上砸。
少年坐在簾緯間,紅衣垂落越發顯得膚白如玉,右肩是血跡未干的牙印,左肩是數道指甲印,琥珀眸染了些許艷色。
人間絕色也不過如此。
他微微眯著眼,唇角微微揚起輕蔑的弧度,「寡廉少恥。」
張征還沒說話,頭就被砸了個鮮血淋漓,再加上小白臉這一句「寡廉少恥」更是罵的他頭暈眼花。
玉枕落在地上,碎了一地的殘渣。
張征整個人直挺挺的往後仰,砰然倒地,血跡流過臉頰,絡腮胡子上也全是血跡。
竟是一個字沒法反駁。
謝珩嗓音低越,「你們還愣著做什么?把他拖出去!」
侍衛們這才反應過來,七手八腳把張征扶起來往外抬,也不知道這少年是什么來路,居然用一個玉枕直接把南寧王府負責守衛戒備的張大人給砸暈了,這得多大的力道?
眾人紛紛往門外撤。
夜色悄悄然,只余下那少年不悅的一句,「掃興!」
侍衛們越發的不敢出聲了,所有人都退出來的時候,最後一個還十分自覺的伸手去關門。
旁邊廂房的兩個少年恰在此刻走了過來,一把推開門,入了內,轉身就把門栓上。
也沒他們什么事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的默然退去。
屋里。
溫酒一把將謝珩推開,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氣。
少年竟直接被她推下了榻,她這才想起,榻邊全是碎玉枕的殘渣,連忙掀開簾緯去看。
卻見謝珩伸出右手在地上撐了一下,翻身而起,轉眼間,便身姿灼灼的站在她面前。
溫酒暗暗松了一口氣。
謝玹和葉知秋一道入了內屋,看見的便是兩人衣衫不整的模樣。
三公子眸若寒霜,縱然此刻他什么都沒說,溫酒卻覺得背後發涼,忍不住用錦被把自己裹得緊緊的。
她忽然有些被人捉奸成雙的窘迫,連忙道:「三……」
剛一開口,又看見葉知秋站在三公子旁邊,連忙改了口,「都是一時情急……」
「嗯。」謝珩不緊不慢的整理衣衫,接話道:「都是我一時情急。」
溫酒本來是想解釋的,這大半天的,謝珩忽然翻窗進來,又被這么人追著,那都是「一時情急,權宜之計」。
可這話從他嘴里說出來,怎么就變得這么怪異?
她一看三公子,果然越發的面無表情了。
溫酒剛要開口解釋。
就聽見葉知秋攪渾水一般說道:「我懂我懂,三弦他年紀小,又正經慣了,沒見過什么風月事,你們別見怪,別見怪哈!」
溫酒:「……」
這般的場景,她還是閉嘴為好。
謝珩從地上撿起衣衫往身上套,謝玹忽然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