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位到底沒有大公主那般聰慧知進退。
也是,寵壞的雀兒,如何能同鳳凰相提並論?
趙靜怡名聲再差,那也是九歲作詩壓群芳,豆蔻年華便仗劍走天涯的奇女子。
趙青鸞再怎么學也只能學到皮毛,半點沒學到大公主骨子里的通透豁達。
她眼角微揚,琢磨著後邊的話要怎么說。
趙立道:「後日便是中秋佳節,月圓之夜,雲州城百姓生篝火,獻舞於天,滿城燈火連綿,此等盛況連帝京城都看不到。溫掌櫃即便要走,也等過了中秋佳節再走不遲。再者說,馬車都撞爛了,怎么也得換一輛。」
南寧王都把好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若她還堅持要走,怕是撕破臉。
溫酒用眼角余光掃了一眼身後幾人,江無暇傷成這樣,謝玹身上帶著那些東西……
謝珩提著劍不緊不慢走過來,站在她身後。
溫酒不著痕跡的握住少年馬上要拔劍的手,笑道:「也好,那就再叨擾王爺幾日。」
她側目,遞給少年一個「不要輕舉妄動」的眼神。
帶著這么多官兵擋住了城門,趙立卻笑著和她們說話,分明就是打算先禮後兵。
同你好好說,能留住人,那就不動手,若是留不住,八成就要把她們的小命留在這了。
這趙家的人,向來都不講道理。
溫酒只是想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可不是上趕著和趙立撕破臉,把自己小命玩玩。
還是回去老老實實從長計議為好。
謝珩眼角微挑,一手把玩著長劍,旋轉成一圈又一圈,在淡淡的陽光里留下一道道殘影。
偏生他又生的豐神俊秀,手白皙如玉,這樣隨意的姿態,儼然像個拿劍當裝飾的紈絝公子。
趙立掃了他一眼,沒怎么在意,笑著同溫酒道:「那溫掌櫃就同本王就一道回府吧。」
溫酒微微頷首,讓趙立先行。
她抬頭看了一眼,城門近在遲尺,卻硬生生被趙立截住了去路,還真是……不爽。
身側的謝珩卻是面色如常,低聲同她道:「看來,這是天意。」
溫酒一下子沒聽明白,不由得問道:「什么?」
少年手中的劍停了下來,輕輕抵在肩頭,俯身到她耳邊,低低一笑:「天意不讓你我分離。」
溫熱的呼吸悄然鑽進她耳朵里,有些癢癢的,分外燎人。
溫酒:「……」
幾步開外的謝玹看著兩人,越發的面無表情。
葉知秋別開眼,滿臉的「我的老天爺啊,小主上什么時候才能拋開男色,把心思放到正事上!」的痛心疾首。
溫酒閉上雙眼,忍不住抬手抹了一把臉。
忍不住在心里反省:我之前到底對謝珩做了什么,竟然把那個對人間美色不屑一顧,滿府佳人全作錦上花的攝政王養成了這樣……歪的不能再歪的紈絝少年?
現在把他板正還來得及嗎?
到底是哪里出了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