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珩迎風而出,一身緋衣被狂風吹得衣袂翻飛。
眾人伸長了脖子去看謝小閻王懟人,溫酒屈指輕輕敲了敲桌面,「剛才輪到哪家鋪子了?」
眾人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繼續說正事。
老於一個人在火爐旁擺弄棋盤,低聲道:「這子怎么下這了?」
他趁著謝珩不在,默默的換了兩枚黑子的位置,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自言自語道:「一下子就把我堵死了還下什么棋,這樣才對嘛。」
正在聽一眾管事匯報事宜的溫酒忽然抬頭,瞥了老於一眼,用眼神提醒他「把棋子擺回去。」
老於臉皮厚,直接別過眼,當做什么都沒看見。
溫酒伸手揉了揉眉心,抬眸看向窗外。
大雪紛紛揚揚,從遠到近皆是白茫茫的一片,謝珩負手站在廊下,掃了不遠處的戶部眾人一眼,「又來了啊?」
少年在笑,琥珀眸里星華流轉。
戶部侍郎錢栗和幾個跑腿的小官吏卻嚇得腿軟,連聲道:「我等也是奉命行事,還請謝公子不要為難我等。」
錢栗官居三品,在帝京城混了好些年,也算是長袖善舞會來事兒,誰知道一遇上謝小閻王和溫財神,就什么法子都不管用了。
按常理說,哪個庶民敢讓官老爺在外頭吹風受凍。
偏偏風荷園這些個人,好似完全沒看見他們一般,連小廝侍女都不不願意多看他們一眼。
若是此間主人不快,謝小閻王還要出來看著他們似笑非笑。
這誰扛得住的?
錢栗堅持了片刻,實在是待不下去了,說了聲「告辭」,帶著一眾下屬飛速的離去。
謝珩站在原地,不屑道:「真是無趣。」
十全十美站在幾步開外,彼此相對了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一群人剛走不久。
小六小七就熟門熟路的帶著幾個小廝侍女來了風荷園,一進門就喊著「長兄,我們堆雪人兒玩吧!」
謝珩伸手接住飛撲過來的謝小六,忍不住笑道:「你怎么又沉了?」
謝小六自然是不承認的,撒嬌耍賴一連貫,天真爛漫如昔。
小七抓了一把雪揉成團咂她,「別賴在長兄身上了,多大了,不知羞!」
溫酒在屋里同人說了三兩句的功夫,再看向窗外,兩個小的就已經用雪團打起來了,謝珩折了一只紅梅,不緊不慢的橫掃泄挑,把兩人打飛的雪團打回去。
大雪紛飛之間,笑聲不斷。
她目光不由自主的為之停留。
庭前忽然傳來一聲,「謝侍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