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該成親了,少夫人(2 / 2)

溫酒低聲道:「不是。」

「上個葯而已。」謝珩在她身側坐下,語調帶了微微笑意,「我又不做什么。」

溫酒眼角微挑:「……」

她忍不住心道:你現在這模樣,分明是欲蓋彌彰,你自己心里沒點數嗎?

謝珩卷了卷袖子,看似極其隨意的問道:「這衣衫……是你自己解,還是我來?」

可溫酒眼角余光一掃,就看見少年耳根微紅。

也沒比她好到哪里去。

「我自己來。」

溫酒撐著榻邊坐起來,只是上個葯而已,若太過扭扭捏捏,反倒好像是有什么一般。

她伸手便去解衣帶,把衣衫往後一掀,將三重衣齊齊褪至腰間,也不脫,只露出傷痕遍布的背部。

謝珩眸色一沉,許久沒動。

「怎么了?」溫酒半回頭,不由得開口問他,「大夫都說了傷的不重,應該……」

她還沒說話。

謝珩忽然低頭,在她後頸落下一吻。

少年長睫微濕,輕輕顫動著劃過她的耳後。

有些癢癢的,帶著三兩分涼意,和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心疼憐惜。

溫酒登時愣住了。

而後,謝珩悶不吭聲的給她擦拭傷口,上葯,包扎傷口。

他自己受傷的時候,從來都是一笑而過,若是阿酒或者三公子和旁人在,總是不忘笑著貧幾句。

眼下卻一聲不悶的,讓溫酒有些心慌。

她剛要開口打破沉默,結果話到了嘴邊,忽然變成了「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冷氣。

謝珩立刻收了手,皺眉問道:「我弄疼你了?」

「你別這么小心。」溫酒無奈道:「你只管下手便是,快一些,疼也只疼一會兒,你這樣緊張,弄得我也……緊張。」

大抵是從來沒有人被人當做珍寶過,她現在反倒有些不自在。

聲落。

謝珩忽然將大半瓶的葯粉都倒在了她傷口上。

溫酒臉色忽變,咬牙道:「謝珩!你怕不是想……」

「手抖。」少年只說了這么兩個字。

溫酒忽然就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這每每都在臨危之際力挽狂瀾的少年,給她上個葯竟然會手抖。

她沒再忍著,疼了就喊。

等上完葯的時候,溫酒嗓子都有些啞了。

謝珩也是一頭的汗,忍不住重重的松了一口氣。

少年倚在榻邊看她,一雙琥珀眸微暗,忽然幽幽道:「上個傷葯,你就喊成這樣,日後可怎么好?」

溫酒攏好衣襟,猛地聽到這么一句,面色緋紅,「你說什么?謝珩!你這人……」

「你想什么呢?」謝珩屈指,輕輕彈了彈她額間的琉璃珠子,「我的說是日後生兒育女,她們說臨盆之痛和死一遭沒什么分別,你身子這樣弱,以後可怎么辦?」

溫酒差點忍不住拿枕頭砸他,悶聲道:「……誰要同你生兒育女?」

「我的少夫人啊。」謝珩拉過錦被蓋在她身上,隔被擁著她,低聲耳語道:「等你好了,我們就成親。」

溫酒抬頭看著他,眸里水光瀲灧,痛聲道:「謝東風!你壓著我傷口了!」

謝珩連忙退開,「傷著哪了?我看看。」

溫酒大半張臉都埋進被子里,小聲道:「你離我遠些,我就不疼了。」

成親啊。

和謝珩成親?

謝珩居然要和她成親!

溫酒說不清此刻的心情,有些想哭,也有種死里逃生之後,苦盡甘來的歡喜。

「好好好,少夫人說什么就是什么。」謝珩無奈退開幾步,站在夕陽余暉灑落的窗邊。

少年身上霞光萬丈,眸色灼灼的看著她。

溫酒窩在榻上,揉了揉眼睛,忍不住唇角微微上揚。

她在被子里摩挲著指尖,亂七八糟的想著傷筋動骨一百天。

現下馬上要過年了。

謝東風生辰三月初三。

謝家公子滿二十方可娶妻。

算起來,待她身上的傷好全了,恰好是開春,而謝珩年滿二十……

該成親了。

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