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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京城。
老皇帝在萬華寺住了三天,便帶著趙帆起駕回宮養病。
現如今他身邊只有這么一個兒子,一眾老大臣們都十分的有眼力見,大事小事都要問過這位主子的意思,儼然已經讓趙帆當做了儲君。
溫酒忐忑不安的在府里待了幾日,但見趙帆暫時抽不出空來為難她,便又喬裝打扮出外,游走於周邊各城的富戶之間,用手中的生意和賺頭籌了不少米糧。
四公子一去無蹤跡,她坐不住。
邊關的士兵和北州的災民更是等不住了。
這一日回城又是暮色四合,溫酒下了馬車,邁步進門,有些疲倦的伸手揉了揉眉心。
金兒連忙伸手扶著她,有些心疼道:「少夫人,您連著跑了大半個月,身子要累壞了,明天先在府里歇歇吧。」
溫酒笑了笑,「今日同王家談妥了,米糧之事暫且不用愁,我自然樂得在府里歇著。」
金兒小聲道:「您每次都這樣說,可哪一次不是摸黑就起了,偷偷出府去。」
玉露身一旁附和道:「可不是,這才多久,少夫人就瘦了這么多,前些時候做的衣裳現下都大的漏風了。」
溫酒一時無言。
她上輩子多得是掙銀子不要命的時候,時常忘記用飯,哪顧的上瘦了還是胖了。
一眾侍女們簇擁著往庭前去,溫酒剛穿過長廊就看見謝老夫人一眾人坐在梅花樹下,神色頗是焦急。
「阿酒回來了!」謝三夫人一看見溫酒就連忙迎了上來,將手中的信紙遞給她,「你可回來了!方才有人送了信來,說皇上連發十二道金令召東風回京,東風抗旨不回,皇上大怒要扣押謝家上下,皇羽衛即刻就到,這這這……這如何是好?」
一向極有主意的三夫人都慌了神。
溫酒聞言接過信紙一目十行的看了,眸色微變。
趙帆得勢之後,沒有立刻朝謝家動手,果然是她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這人在七絕塔待了那么久,有沒有思過她不知道,本事倒是比從前大了許多,竟然這樣沉得住氣,在背後悶聲搞大事。
也不知這人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讓老皇帝,在這樣的關鍵時候,發金牌令催謝珩回京,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她強行鎮定著,走到謝老夫人面前,溫聲問道:「祖母,您帶著小六小七還有三叔三嬸,先從暗道走,到我先前安排的庄子里住著避風頭,有我在府里,皇羽衛不會立刻強闖謝府……」
謝老夫人皺眉,「不行!你帶著她們走,祖母留下!」
「祖母!」小六小七一聽這話就淚眼盈盈,一左一右拉住了謝老夫人的手,「咱們一塊走好不好?壞人還沒來,來得及的!」
謝老夫人眼中盡是不舍之意,「祖母老了,該看的都看了,想有的也都有了,唯一遺憾的,是沒能親眼看見阿酒同東風好好的成親……」
溫酒深吸了一口氣,「今日之事,皆由我而起。我同趙帆舊怨極深,才惹得他報復謝家,若是今日我走,他掘地三尺也會將我找出來。小六小七還年幼,不能被我連累,勞煩祖母……」
她當即朝謝老夫人行了一禮,抬頭時,眼眶發紅,「勞煩祖母帶他們先行離去。」
謝老夫人連忙伸手扶她,「阿酒,你……」
她還想說什么。
庭前小廝來報,「不好了!老夫人!老夫人!忽然有大批的皇羽衛朝這邊來,將我們謝府團團圍住!」
眾人聞言,臉色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