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滿身的雨水,頭重腳輕的,連邁步都十分艱難。
她每走一步,地面都蔓延著水漬。
從初進殿門到龍榻前,蔓延了一路。
溫酒在幾步開外行禮,啞聲開口問老皇帝,「若皇上一定要謝珩的性命,我代他一死,可否?」
……
邊關,軍營。
「溫掌櫃又派人送糧來了!」
「咱們將軍啊不光打仗厲害,這娶媳婦的眼光也是極好的,這樣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小財神,可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
李應等送糧到邊關,士兵們一邊搬運一邊熱火朝天的談論著。
「謝將軍在哪?」李應拉著來交接的賀宇,「我有急事要找將軍。」
賀宇道:「在主帳呢,我帶你過去。」
兩人穿過大半個軍營去主帳,一眾副將正聽完訓話出來,一見李應就圍了上來,「溫掌櫃這次又送了什么過來?」
「謝天謝地,這眼見著要斷糧,溫掌櫃就派人送來了!」
李應抱拳同眾人見過禮,「有我們掌櫃在,哪能餓著你們!我有急事要面見將軍,諸位請便!」
眾人聞言,自然也不好耽誤他,說了句「回帝京之後請李兄弟喝酒!」
便各自散了。
李應跟著賀宇進了主帳,一進去,就看見謝珩正坐在榻邊,拿帕子、擦拭長劍。
日光從窗戶透進來,映在斬盡劍上,劍光如其人,凌冽奪目。
「李應?」謝珩抬眸看向來人,收劍回鞘,起身,勾唇笑道:「又來了啊,阿酒可好?」
李應一聽這話,臉色就變了,開口道:「掌櫃的這些時日許是太忙了,不曾捎信到八方城,這些米糧都是值錢她安排好的,一到手,我們就給送過來了。」
謝珩聞言,眸中笑意悄然淡去,「什么叫這段時日太忙,不曾捎信?」
阿酒的性子他最清楚。
哪怕是病著,躺在榻上起不來,也放心不下她那些生意。
她回到帝京城之後,八方城那些買賣都由李應和其余及規格年輕管事在辦,每十日都有書信往來。
故此,溫酒雖不在八方城,這生意上的事都還是她自己在管。
之前李應來送過兩回糧,都能捎些溫酒的消息來。
這次,他卻說,不曾有信。
「將軍!」李應也壓不住心中所想了,「我這些天一直沒有收到掌櫃的信,心中很是不安,兄弟幾個還說我太過杞人憂天,可是帝京城現下亂糟糟的,萬一有人對掌櫃的……」
後面的話,他根本不敢說下去。
謝珩一張俊臉已經沉了下去,「這次的信晚了幾日?」
李應連忙應道:「足足九日!」
「九日……」
謝珩心下一沉,疾步出了主帳。
他剛走了數步,便見一人飛身而來,跪倒在兩步開外,急聲道:「公子!少夫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