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萬金隨手接過來擦了擦嘴角,問道:「我看著這邊比想象中好多了,三哥什么時候能回帝京?」
謝玹道:「快則三月,遲則一年。」
兩人從前沒怎么單獨相處過,碰面的時候,大多都是謝珩在,話都是長兄說的,四公子會接幾句。
眼下碰上了三公子這樣寡言的,謝萬金也有些頭疼。
他把那方錦帕攏在掌心,慢慢揉著,惆悵道:「眼下我們幾個都不在帝京,也不知道阿酒她們怎么樣了。」
謝玹道:「沒有壞消息,就算好事。」
「這倒也是。」謝萬金摸了摸凍紅的耳朵,招呼著謝玹往城牆上走,說著眺望遠方,遙寄思念之類的話。
有信使駕快馬而來,在城門止步,仰頭高聲道:「帝京八百里加急,速報謝大人!」
謝萬金負手,轉頭同謝玹道:「剛剛還說帝京那邊沒消息就是好事,剛說完就來……」
他剛說到一半,就被三哥涼涼的瞥了一眼,立馬閉了嘴。
這朝廷啊,再無用不過的朝廷。
先前要人要糧的時候,謝玹上了幾十封折子都如同石沉大海一半沒有回音。
這沿著情勢大好,糧食也好了,這帝京卻來了八百里加急。
還不曉得是什么破事。
謝玹迎風而立,嗓音清冷道:「帶他上來。」
城門守衛應聲而去,不多時,便將信使帶了上來,呈上御旨。
謝玹接過來拆開看了,原本就沒有什么表情的一張俊臉,越發面無表情。
他僵立了片刻,而後,冷冷的將御旨合上。
從頭到尾,不發一言。
那信使卻被他嚇得渾身哆嗦,匆忙跪下,「謝大人!小的只是個送信的,這里頭寫了什么,小的都不知情……」
「行了行了。」謝萬金實在看不下去,揮揮手讓信使退下,開口問謝玹,「這上頭寫了什么,你這樣不高興?」
謝玹面無表情道:「我沒有不高興。」
四公子聞言,愣了一下,將謝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圈,忍不住道:「那你這張冷臉怎么也不想是遇到了什么高興事的樣子,莫不是朝中密事,你不便同我說?若是這樣,那我就不問了,你且自個兒斟酌斟酌。」
他說著,轉身就走,打算讓三哥一個人靜靜。
謝玹忽然開了口,「皇上下旨,召我速回帝京,來接替北州之事的官員已經在路上,不日便到北州。」
謝萬金想了想,「老皇帝莫不是腦子進水了?北州這爛攤子,當初沒人敢接的時候,他扔給你,現在眼看著情勢變好,不管誰來善後都是大功一件,他讓你回去,派了別人來?」
謝玹道:「此事恐怕沒有那么簡單。」
謝萬金道:「那三哥以為如何?」
謝玹臉色越發的沉了,「怕是帝京出事了。」